推脱到第三天,洪石桥感觉已经到了极限,纪云虽说有些功劳,在武举乡试里面治好过两个武秀才,但始终未见有人发声。
但那幽州刺史吴泰真的大公子吴纯良可是一天三次来县衙里面大闹,全县衙的公务都办理不下去,洪县令只好什么都不做,专职陪着这位公子爷。
终究是到了第三天,洪石桥也自觉差不多了。
不是他这个县令不体恤民情,换做其他的县令,恐怕这会全村的席都吃完了。
第三天大早,在吴纯良一再催促之下,洪县令出现在申界山牢狱,准备将纪云等四人处决。
牢狱内就有杀人的法场,不需要再到街市里面斩首示众,吴大人似乎也是这个意思,神不知鬼不觉。
纪云师徒四人在地牢中,身上带着沉重的枷锁。
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县令洪石桥,另外一人,就是在雪地中见到的吴家少爷。
“你挺能啊,能和我家侍卫打个平手,那娘们不简单啊,她在哪?”吴家少爷脸上还裹着纱布,一侧的眼睛此时还不能完整睁开,只能看见一条细缝。
“我不知道她在哪。”纪云简单直接,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这个人渣。
“哦吼,还挺有性格,好事,我就喜欢到了这里还有性格的,怎么样,谈谈吧?”吴家少爷身后站着四五个从府中带来的家丁,已经将地牢中的刑具一一准备好。
“有什么可谈的?落在你手里也没打算活着,不过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总会有个鬼魂站在你床头,那就是我。”纪云说道。
吴纯良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想死啊,那么容易吗,放心,还得有好一会才会轮到你去死,你得先把这里的刑具尝一遍,然后看着我把你师父和师弟杀了,最后尝尝你师妹的鲜,才会轮到你,今天会把你活剐了,莫着急啊。”
一名家丁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在纪云面前。
“这是你们师徒四人如何无端攻击朝廷命官家属,企图劫持本少爷,威逼我父造反的认罪书,把这个签了吧。”吴纯良笑道。
见到纪云看也不看,吴纯良继续道:“不签,也没关系,杀了你们按个手印也可以,不要紧,咱们这就开始吧?可好?”
“哎呀可惜可惜,原本我想把你关到我家的地牢之中的,那里的刑具比这里的还要多,可以不重样的让你欲仙欲死三天,这里的刑具虽有,但一点都不新奇,我家那个拔髓锉是奴才们新给我做的,这次走的匆忙没有带来,你不要遗憾。”
纪云眼中精光暴涨,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
吴纯良就是个草包,身形之下体质单薄,没有任何威胁。
洪石桥养尊处优,白白胖胖,但肥肉之下仍可以看出肌肉线条,内劲不小,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
身后五名家丁,有四名可以忽略,只有剩下一名,正是当时架鹰的扈从。
在前日雪地战斗的时候,纪云就曾经感受过这名扈从的厉害,强如秦至柔,不过也堪堪与他战成平手,此刻用刚刚打开的本眼看过去,这个扈从身上可见的青气流转,至少也是个四品以上的武者。
纪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上所戴的重枷所有的材质,甚至可以知道用多大的力量可以打碎这件枷锁,但以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击败架鹰的扈从,一阵焦急的感觉袭来。
不知道长公主收没收到秦至柔的告警,那个红衣女人不会不管我们几个吧。
看样子应该不会,她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雪地之中,应该是早就跟在附近。
照这种分析,他应该会禀报长公主。
可是长公主会不会不来救我?应该也不会,看她的言行,应该是个重情义之人,不然众军士不会那样奉她为主。
不用说不来了,就是来晚一点,自己肯定就受不了,光是这里的刑具都可以要了自己这条性命,更不用说师妹和老不羞的师父。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害怕了吧,这才哪到哪啊,你等着,我先把你这个小师弟宰了再说。”
郭信被两个家丁架起来,一脚踹翻在地上,一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冰凉刺骨的感觉让郭信浑身颤抖。
“师兄,我虽怕死,但不是怂货,我先走一步,这里别过了,下辈子再给师父尽孝。”郭信的脸被按在地上,挣扎着说道。
“要不然咱们来个满堂彩?我这玩着这小姑娘,那边杀着你师弟和师父?那欢声笑语混在一块,你听了肯定舒服极了。”吴纯良狞笑着走向纪知雨。
……
突然,地牢的大门被打开,胡尔塔狱长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那条大狗北极。
吴家少爷被这像狗熊一样的大狗吓得萎了,嗖一下躲到家丁后面,说道:“你来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审犯人吗?”
胡尔塔向旁边一挪步,低声道:“驸马到。”
纪云心中一口气松下来:“今天看来是不用死了。”
吴家少爷看是驸马来了,大概也猜到是什么原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呦,这不是我们的驸马爷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驸马王元霸脸色还未完全恢复,嘿嘿冷笑:“我为何而来,你想必也很清楚。”
吴纯良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这个人我杀定了,你来了也不管用,莫说是你,即使是公主来了,不过也只是曾经的主帅,现在早已不带兵了,还当自己是幽州之主?”
纪云这才明白,这吴纯良不单单是针对自己,恐怕他们吴家父子存在的意义,便是看住这曾经军功赫赫的长公主,毕竟她是有皇家血脉的。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长公主从门外走进来,仍然是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吴纯良脑袋嗡的一声。
他不是不知道纪云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知道这个郎中曾经救过驸马的命,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打探清楚永安城发生的事情。
但那只不过是一个郎中而已,太医院的郎中成千,也没见哪个可以呼风唤雨。
可对付这个长公主是幽州刺史奉的密诏,不是他这个狐假虎威的少爷可以插嘴的。
长公主驾到,只是为了一个牢狱中的郎中,还不是正式郎中,这谁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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