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一面问着,手持眉笔,在眉毛上勾勾画画。
庞春梅一点头,说道:“送到了。”
吴月娘端详镜中自己片刻,满意地一笑,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徘徊。
“你的年纪毕竟还小,眼下过了年节,刚刚才满二十岁。玩心重嘛,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我和你讲,很多时候你要分个轻重缓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命令你去送给那陈家大娘子的书信相当重要,你若迟个一时半刻的,可就麻烦。”
“这次我也不怪你,我能够体谅你,就像是昨日那孙雪娥的什么狗屁瓷盘子一事,当时你在她房中我便……”
吴月娘说到这一节,竟是怔怔地愣在当场,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庞春梅心中愤怒,但又不好将情绪在吴月娘面前展露出来,只得是轻声问道:“夫人,你说你便什么?”
吴月娘紧蹙着秀眉快步走到庞春梅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花容失色,道:“你今日出去之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庞春梅见吴月娘和那些丫鬟小厮们作出同样反应,当下连忙摇头,道:“没做什么啊。”
吴月娘低下头来,若有所思道:“没有吗?但是你不对劲啊。”
吴月娘的年岁和孟玉楼一般大,过了年节,今年也已三十一岁了。
人生过半,风韵犹存,在男女之事上面,早已是驾轻就熟。
分分毫毫,丝丝缕缕的都是拿捏得当,摸得门儿清。
庞春梅今日出去若是没遇着男子,可也说不过去。
吴月娘将双手搭放在庞春梅的香肩上,柔声问道:“告诉我,你今日出去之后究竟做了什么?”
庞春梅自从入到西门庆府上以来,一直在吴月娘房中做丫鬟。
她屡受吴月娘恩德,说到底,她和吴月娘之间还是有着一些感情在的。
眼下吴月娘既然这般问起,她便将自己在福寿街买糖葫芦时巧遇武松之后发生的种种,一并全盘托出。
吴月娘听了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和他去了醉仙楼?你二人在那间阁子里有没有干那什么……那什么……”
吴月娘是想问她,她和武松在那间阁子里是否做了什么不雅之事。
但此事关乎到庞春梅的名节,实在不好问出口,一时间她便吱吱呜呜的。
庞春梅毕竟已经芳龄二十一,拿耳朵一听,心中便已明白。
她连忙说道:“不不不,决计没有。我和武都头我们两个人彼此以礼相待,相敬如宾,只是聊了聊这段时日以来各自的遭遇来着。”
“哦,对了夫人,您听说过《伽蓝经》吗?这部佛经实在是了不得,我听武都头说啊,它里面藏有什么后周柴室皇族的……”
吴月娘一旦是得知庞春梅和武松二人并未发生了什么,心下一松。
可心下一松的同时,她感到十分奇怪,庞春梅既然没有和武松发生关系,那么她这满面红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是见了鬼了。
此刻,庞春梅已将《伽蓝经》一事向吴月娘禀明。
吴月娘正满心猜测着,并未听庞春梅讲述。
庞春梅望着吴月娘问道:“夫人,您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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