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溪闻言,便猜想到西门庆府上此时因事已然成为了一处是非之地。
未加多想,拉着潘金莲迅速跟随来保跑回正厅。
正厅里西门庆及吴月娘等人此时都已将牌桌重新码好,正是决定今夜通宵抹牌。
忽见得来保去而复返,西门庆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让你将那小猴崽子带下去了吗?你怎地又回来。”
来保满脸焦急,匆匆忙忙上前,凑近至西门庆耳边急声嘀咕了一番。
西门庆登时猛地窜起身来,大惊失色道:“衙内此刻人在哪里?”
来保用手指向门外东南方向,道:“他此刻在柴房里躲着,狼狈不堪,他说兹要是露面,便必死无疑。”
厅内众人都知原来府上发生大事,纷纷放下手中娱乐,一并聚拢了过来。
西门庆眉头紧皱道:“衙内可否有说究竟何人追杀他?”
来保似乎心中恐惧,声音都压低了许多:“听他口口声声说着,乃是坐地虎刘华彦。”
众人听着坐地虎刘华彦这六字,不禁是联想到方才李镇宗在厅内所言。
说来,这李镇宗纯粹也是误打误撞。
一通满口胡诌下来,反倒是将他那一派胡言给坐实了。
西门庆听见来保说追杀李衙内之人乃是坐地虎刘华彦,心中猛然生惧,清楚明白得很,此人决计惹不得。
于是便速速命小厮将家中各处大门全部紧闭,率领一众家人前往柴房。
武松溪和潘金莲跟随在众人身后行至柴房。
来保心如焦炭,一面飞速转移着几大垛干柴,一面说着:“衙内别藏,我家老爷来了。”
当那几大垛干柴被来保依次搬开,众人便看见躲在柴堆之中满面惊慌战栗不止的衙内李拱壁。
西门庆毕恭毕敬地将李拱壁请了出来,问道:“衙内究竟因何事得罪到了那坐地虎头上?”
李拱壁显是刚刚经过一场死里逃生,放眼看向各处都是草目皆兵。
李拱壁道:“我与张捕头的娘子私通已久,不想今日在他家中被张捕头的娘逮了个正着。”
“一番死命摆脱,离开张捕头的家时已是戌时三刻,我刚一推开大门便看见数十名手持刀刃的大汉立在门口,为首之人便是坐地虎刘华彦。”
“当时我险些连苦胆都吓破,飞身跑了回去,从后房一路艰难逃出,坐地虎的人始终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众人听着都是啧啧称奇,此事毕竟是张捕头的家事,李衙内和那小娘子就便是被张母发现了,却又如何将坐地虎这么大的人物请来?
坐地虎刘华彦多年以来在道上混着,乃是个势力颇大的流氓地痞。
起初只是在清河县里,后因日渐聚者甚众,便从清河县转移至临清城。
在眼下这六年时间里,此人在临清码头上开大大小小的妓院不下十一家,举放私债,恃强凌弱,聚合一众流氓地痞做下不少嗜酒行凶之事。
清河县与临清城两地之人均不敢惹他。
此人便是个真真正正的欺霸四方的领袖。
李拱壁虽是知县大人李拱极之子,但这坐地虎的势力实在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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