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流不大,稀稀落落显得冷清。
两边店铺大都关门,只有少许开着,但也愁云惨淡。
李福道:“交城距离前线仅有一百五十公里,时常被妖魔骚扰,这种情况很正常。我们直接去州衙吧!”
陈骁点头,驱马走在最中间。
一路观察,只能用民生凋敝来形容。
这种地方很难治理,陈骁没有半点把握。
与街上的萧瑟不同,此时的州衙却很热闹。
州衙外有暗黄色牌匾,上书交州州衙四个大字。
在牌匾下,熙熙攘攘围着抖抖嗖嗖的百姓。
天凉了,他们大都穿着棉袄。
能让百姓在这种天气出来聚集,肯定是州衙在上演好戏。
内部殿中,有年轻状师侃侃而谈。
“凶手必定是刘俊。他昨夜先去了百香楼,不小心打碎两只花瓶,百香楼的姑娘都可以作证。而在离开百香楼后,他去了东湖,没人知道做了什么。半个时辰后,刘俊被人看到从东湖小道急匆匆逃离,王泽的尸体在林中被发现。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定罪?董大人何必和稀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堂下有血糊糊的尸体,被利刃开了瓢,死状极惨,仵作正在检查。
旁边站着一个满脸苦涩的俊秀男人,他叫刘俊。
堂上坐的不是州令,而是暂代州令的董光启,他是这里的州丞,也即是二把手。
董光启上了年岁,头上白发丛生,看人时眯着眼,上半身朝前倾。
面对状师的逼迫,董光启拍了下惊堂木,斥责:“证据还是不足。必须有刘俊杀人的目睹者或凶器。”
其实并非他多么刚正不阿,也不是故意和稀泥,而是因为双方的身份都不一般。
被告刘俊是转运司的文书,虽然仅仅是七品小吏,却是关键身份,转运司肯定力保。
这不,转运司的司正林殊闻讯赶来,正坐在旁边喝茶,雄鹰一般的双眼盯着全场,随时有可能发飙。
死者王泽也不简单,他是交州首富,家财万贯。
他的岳父叫朱修德,是朱家家主。
朱家曾经出过国公,历任都有将军,尤其是现在,朱修德长子在军中担任大将,手下五万兵马。
王泽被杀是大事,因为王泽先后娶了朱修德的两个女儿。
“董光启,你什么意思?”朱修德身宽体胖,身下的木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声。
董光启无奈转头看向林殊:“林大人,你说怎么办吧,要不你们找出刘俊不在场的证据?”
林殊眉眼微抬,嗤笑:“他被人看到从东湖出来的,哪来不在场证据。我了解刘俊的为人,他不可能因为小事杀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有人栽赃陷害。州衙若是查不清楚,我可以通知刑狱司来处理。”
刑狱司监管各州案件,要是被他们插手,董光启肯定会被责备办案不利。
他很无奈,自己是州丞又不是州令,没那么大的本事。
现场尬住,双方互不相让。
这时候,仵作有了结果,马上给董光启汇报:“大人,检查结果显示,死者被尖利的匕首刺穿颅骨,瞬间毙命。但令人疑惑的是,死者真正的致命伤应该来自下方,他被人用长棍从谷道刺入,搅碎内脏缓慢毙命。”
听到这话,在场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多大的仇,用这种手段折磨。
林殊立马道:“如此看来,刘俊应该不是凶手,他和王泽本就没有任何仇怨。董大人,还是早些放人吧,要是耽搁了物资转运,你恐怕担不起责任。”
朱修德肯定不愿意,现场闹成一团。
不可开交时,人群被强行分开,陈骁从外面走进来。
“我或许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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