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一轮圆月挂在中天,散发出莹莹光辉。
更夫走过,“咚!——咚!咚!”的梆子声随风飘出好几条街。
与街道仅有一墙之隔的废弃院子里,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有风带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飞向远方。
“爷,我害怕。”
“乖,闭上眼。”
“爷,你轻点,疼!“
“坚持一下,一会就不疼了。”
“爷,你搞快点!”
“急什么,这是想快就能快的吗!”
院子里的两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收服了一只猴精、两个骷髅怪的老道士静阳道人和他的小徒弟无地。
此时在荒废的院子里,师徒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靠在一起。
老道士一只手握住小道士的手腕,另一只手里端着个能盛一斤酒的白瓷大海碗。
小道士撅着嘴,眼泪在眼珠子不停的打转,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他被老道士捏住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大口子,鲜-血顺着伤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答滴答落进大海碗里。
老道士脸上的气色极好,满面红光,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大海碗里不断上升的液面,一眨也不眨。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一旁的小道士。
小道士一只手抓着道袍的衣角,另一只被老道士抓住的手举在半空,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还不断往外冒虚汗。
眼看着血就要从碗沿上溢出来,老道士总算松开了握住小道士手腕的罪-恶之爪。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碗血放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瘫倒在地上的小道士。
“赶紧抹上,瞧你那个熊样。”
“没出息,才淌这么点血就变成了软脚虾。”
“还修道之人,这凡间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比你厉害。”
“缓缓没事了赶紧过来给我帮忙。”
老道士嘴里絮絮叨叨的,手里也没闲着,他拿出一沓空白的符纸铺开,用毛笔蘸着拿朱砂和小道士温热的鲜血调成的颜料,迅速画出一张又一张符箓。
稍微缓过劲来的小道士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不愿意搭理老道士的样子。
老道士瞥了一眼闹脾气的徒弟,没好气的笑了笑。
“一只烧鹅,赶紧帮我去摆阵。”
小道士没理他,倔强的将小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他。
“一只烧鹅再加一只烧鸡。”
“哼!”
小道士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还是扭着脖子不愿意转过来。
“我给你.....”
老道士把手里的毛笔一丢,就要脱鞋,小道士见状,立刻麻溜的收拾起晾干的符纸。
“烧鹅我要烟熏的!烧鸡我要五香的!”
在师徒两个人正前方的空旷院子里,有一块两丈见方的地面被打扫出来,小道士按照早在地上画好的线条,将符纸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摆出一个阵台。
老道士画完符纸也没有休息,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立刻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从里面倒出几块巴掌大小,外表被打磨的光滑圆润的极品玉石,仔细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爷,你今晚干嘛要耗费这么大摆传送阵?难道是门派里出了什么变故,着急要我们赶回去?”
“小小年纪打听......”
老道士刚要教训小道士几句,话说到一般又咽了下去。
“也罢,这事情也与你有关,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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