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手术没花钱。
我跟娟都是职工,职工家属有报效呢,素素手术用的小丽的名字。”
小丽是杜建军跟刘娟的女儿比江白素还大两岁。
得知孙女手术花的国家的钱,白启房顿时气愤不已,大声吵嚷着要去交钱却被几人拦住。
杜建军更是苦苦哀求,这事儿放在明面上讲他这工作怕是要丢了。
白启房却黑着脸对着杜建军怒吼道:
“你,你要我怎么说你?亏你还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怎么能骗国家的钱!
信不信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育教育你!”
江白素从小到大还没见阿爷发过这么大的火,被吓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这我,哎呀!”
被这一骂,杜建军也没法反驳,一拍大腿就一脸生无可恋的臼杵在那儿挨训。
娟婶也被吓的不轻,丈夫万一真因此革了职哭她连都没地儿去,急忙劝道:
“哎呀,老爷子您小声点儿行不?让人听见了建军工作可就丢了!”
听她这么一说白启房嚷得更大声了。
这可苦了刘娟,急得带起了哭腔。
“白叔说话要凭良心啊!建军从小没爹就您待他好,他也从小把您当爹一样看。
素素这丫头要做手术他拉着我就往医院跑,用小丽的名字也是为她好,可到头来没落着您一点儿好!”
俗话说男怕女缠,刘娟这么一哭白启房脸上臊的慌也不再吵。
“哼!”
冷哼一声便黑着脸坐到了孙女床边,闭上眼睛仰起头似乎再说,羞与尔等为伍!
见阿爷不再闹,江白水才走到跟前低声劝道:
“阿爷,当时不是着急动手术吗?待会儿就过去交钱,怎么也不能让国家亏损。”
白启房的脾气除了阿婆王收花,就属江白水最了解,他要真闹早就跑出去满世界嚷嚷了。
前世老爷子在电视上得知驻南联盟大使馆被炸,八十多岁硬是拄着拐棍儿到县政府门前抗议,把一群年轻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听他这么一说,白启房依旧拉着脸却睁了一只眼睛看向江白水问道:
“真的?”
“当然,我这就去找医生说明情况。”
说罢就拉着耸在一旁的杜建军往外走。
“等等,把钱拿上!”
白启房站起身,把满是汗味儿的毛票塞进江白水手中。
从住病房出来两人下楼就往急诊室走。
“白水,你真要把钱交上?”
“那当然,不给的话让阿爷知道还不得发多大火,真跑出去嚷嚷就完了。”
似是想到白启房穿着身灰军装满世界嚷嚷的样子,杜建军吓得打了个冷子,就拉着江白水要往医院外走。
“我来的时候没带钱得回去取。”
却听江白水笑道:
“哈哈,建军叔不逗你了,咋们去梁医生哪儿招呼一声就行。”
杜建军也不是个顽固的人,农林局里大小的领导吃饭都要打局里的白条,他这看病救人的事儿比起那些正经多了。
“那好,白水你小子打小机灵到时候帮叔打打掩护。”
他也有这个打算可刚被老爷子一通数落,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得拉个垫背的才行。
接着杜建军向江白水借了七块钱,从一旁的小贩哪儿买了两包大前门就去急诊室找梁医生。
江白水则打算去找林丹风,有些钱欠了心里不踏实。
从七九年到这会儿已经改革开放五年,可这个偏僻的小县城依旧没多大变化。
城里的商铺依旧只有一号到三号,新华书店还在小城最中心,甚至连限制这小小城市发展的低矮城墙仍旧矗立。
医院在县城的最南边,车站则在最东面,从医院出来要经过一条两米多宽的短街,而这里也是小贩的天堂。
看着短街上十来个小贩江白水有些感慨。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不久后自己也会加入其中,甚至还不如他们,只能像医院里那个卖货郎一样挑着货物四处售卖。
从短街出来,到了小城唯一的正街上世界顿时清净下来,除了自行车跟行人偶尔还有车辆打着喇叭招摇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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