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出老长。路明非拿着那张奖状和被称为奖品的水杯,居然莫名的有些开心。
或许当年从老大那里拿到那辆昂贵的布加迪威龙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要是凯撒知道路明非这么想,估计得当场用沙漠之鹰打爆这家伙的头。
白芷柔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天没车接咱们了吗。”路明非回头向白芷柔问到,那辆Stretousine的气势太足了,回想当初停在网吧门口的时候网吧的兄弟里探出头来惊奇赞叹的表情,路明非就觉得这才叫排面嘛。丝毫不逊色于直升机黑衣人什么的。
白芷柔稍微愣了一下道:“我这就让他们安排,如果大人您感兴趣的话。”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路明非摇摇头,为了方便,他租房的地方可离仕兰中学一点都不远,价格是稍微高了些,专门整个车就有些多余了。
“嗯,您似乎很开心。”白芷柔向路明非问到,倒是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路明非这家伙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是啊,很开心啊,我一直就是一个目光很短浅的人呐,一点小东西总能让我很开心。”路明非回答到,随即他偷偷看了一眼白芷柔,对方居然没有丝毫的失落的意味。
“我记得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像楼下的大爷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报摊,然后卖一卖报纸什么的,赚的钱够我买点PS2的盘就行了。”
白芷柔属实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对于路明非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听的频频点头若有所思,这在路明非看来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居然这么简单吗?”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大概的方向,更没有周围人那种斗志,有点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意思,只想娶自己心爱的女孩回家,直到有一天……”
路明非想到了那一天,可现在的问题是他重生了,这些事情尚未发生过。与其说是回忆,倒不如说是梦,一个衰小孩的梦。
“那后来呢?”做一个好观众不只是要倾听,还要能配合演员的表演。白芷柔觉得自己还是很擅长这种事的。
“后来,后来我就觉醒血统了啊,然后就遇到了你们。”迎着夕阳,路明非将头发稍微往上捋了捋。该死,这种贵公子的感觉和气质到底是怎么来的,一定是学生会主席当太久了,继承了老大的骚包范啊。
白芷柔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可她并不明白,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她从他的眼神里的自信中看到了怯懦,可若是往深挖掘,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可那东西在朦胧之中,她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不论是现在的喜悦,自信亦或是他隐藏着的怯懦和无聊,都只是他掩盖某些东西的外衣罢了。她受到那个梦的启示而来,在这里宣誓了向梦中指引者所指示之人的效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
路明非的身份她不是没有调查过,在这个人的前十七年,他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衰小孩,甚至还有些自卑,最擅长的是打游戏。再比较奇特的就是他的被那个学院评为“s”级的父母。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可就在她来的前一刻,这个衰仔居然变成了一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人,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能熟稔运用言灵的混血种。
如果将这个世界比喻成一个舞台,那眼前这个人无疑是最拙劣的演员之一,他在笨拙的掩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偏偏慧心如她,都看穿不了那个掩饰后面的真相。
就在白芷柔还在遐想时,路明非开口了:“虽然不清楚你和那家伙的关系,但称呼还是换一换吧,这个大人让我听着总有一种我还在清朝的感觉。”
“如您所愿,称呼那称呼您为‘老大’如何?”白芷柔试探着问道,路明非摇了摇头,老大这称呼让他有一种《功夫》里面斧头帮的感觉,结局必然被打爆的感觉。
“嗯……那‘统领’如何?”
“感觉还是不太行啊,总感觉怪怪的。”路明非还是摇摇头,这些称呼总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结局。
“不如就‘老板’吧,老板听起来符合这个时代。”
路明非斟酌片刻,随即开口说道,虽然这称呼也有一种暴发户的感觉,但总比什么“大人”“统领”之流听起来正常多了。
“是,老板。”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有木有。只不过这个称呼怎么听着就那么耳熟呢?就算是他最风光的时候也只是被称为会长吧?那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半夕阳已经坠落,地平线上剩余的仅仅是半轮红日,在青黑色的山脊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月亮已然升起,但光芒却不及那余晖的十分之一。
余光映照下的CBD区的巨大玻璃,被反射的金色光芒宛若天堂的圣光。路明非眯着眼睛,恍惚间这场景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那副画,诸神的黄昏。到底是什么样的花家,才能描摹出那样的光芒。
路明非伸出手,女孩也没有躲闪,任由他抚摸着自己光滑柔顺的长发。
“真好啊,只可惜我的国不属于这世界。”说完这话,路明非猛的回头,没有小魔鬼,可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拉风的话呢?
感受着路明非手掌的温度,白芷柔多了一些安心,路明非口中的那句话她是听过的。那是耶稣被送上十字架之前他向罗马总督彼拉多说的话。
“是啊,这个世界距离我们所向往的新时代还是很远啊。”白芷柔的有神的眼睛里也蒙上一层光翳,充满了憧憬和向往。
随着太阳缓缓落下,月亮的光芒愈发的耀眼,一轮皓月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路明非的眼睛反射的同样闪烁。在最高的那栋楼上,他看到了带着世界树花纹的具,身缠裹尸布,手提昆古尼尔胯下骑着八足骏马的奥丁。等路明非集中注意力看时,奥丁消失了。或者说,它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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