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张介宾把想法和众人一说,大家离开改了主意,仿佛灯火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木兰辞》说: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京城又有谚云: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今夜我们不妨采购四城,顺带见证一番是否真是谚语所说那般。”张介宾见大家都有兴趣,便提议道。
乐平安抚掌笑道:“有趣,有趣,灯会延续十日,不必急于一时,我们先给师傅准备年礼。”
张介宾把手一伸,很光棍的说道:“师兄手中就这七文钱,不然我一个人就办了,哪有你们露脸的机会,表现的时刻到了,都把钱掏出来吧!”
沈有容拿出元旦叔父给他的一两银子,说道:“这是我今年的压岁钱,都在这。”
“看不出来嘛,二师弟家这般有钱?”张介宾羡慕道,其实他今年的压岁钱也不少,足足两百文,这才过去十日,就只剩下七文。
沈有容别过头去,理也不理。这是他琢磨出来的小技巧,对付张介宾刚刚好,这些时日屡试不鲜。
王喂马掏了三十七文,乐平安掏了七十二文,刘耀文掏了三钱又二十六文,就连王鸣鹤都掏出二钱又十文。
张介宾又怪叫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们一个个竟都比我这师兄有钱,我得要回家要钱才行。”
“我们可没问家里要,这是我的压岁钱。”乐平安炫耀道。
“对哦,问家里要钱非好汉。”王喂马强调道。
刘耀文虽然没说什么,但意思很明确,你这师兄真不给劲,才七文压岁钱。
“好,好,若不叫你们见识一下,还以为我这师兄是混出来的。今日我便叫尔等知道什么叫本事。”
张介宾本是要强之人,这会被几人一刺激,就发了狠。他随周述学启蒙,象数、星纬、堪舆、律吕等他都略知一二。拿出属于自己的七文钱,将剩下的一股脑塞给了沈有容,对沈、王二人说道:
“师兄把师门大任就托付给你二人,且去五城采购,今日皇城开,内市也别错过了。”
沈有容、王鸣鹤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这所谓同门大师兄竟这般不靠谱,小孩子的过家家也值得这边较劲?当然王鸣鹤此时自动忽略了自己也不过十五岁的事实。
待二人离去,张介宾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若粘上胡须,披上道袍,手持拂尘,那就会有几分潜虚子的仙风道骨。
带着三人径直沿着朝阳门大街而去,直出朝阳门,向着东岳庙而去。
东岳庙是正一道在北方最大的道观,虽然掌天下道教事的道录司衙门在朝天宫,但朝天宫在西城,不如东岳庙来得近,至于其他更近的道观,不值得显摆,要显摆还得去东岳庙。
来到朝阳门外大街,入眼便是东岳庙山门,此时正值庙会,特别是正月十五张道陵诞辰日近,为恭贺正一真君祖天师,正一道各道观正在准备大型斋醮活动。
张介宾来到一处摊位,大声道:“各位叔伯大爷们,在下山阴张介宾,跟师习得象数,能辩人旦夕祸福。元宵佳节将近,大家都想平平安安过节,不妨让我看上一看,求个吉祥如何?”
“你这毛头小子能看出啥?”人群中有人问道。
“看不准不收钱,看准了你给个一文钱便是。”说完掂了掂手里的七枚铜钱道:“瞧,方才在大佛寺看了十人,就得了七文,您道这准还是不准?”
“嘿,谁知你小家伙说的真假?”有人质疑道。
“真假一试便知,可有人试上一试?”张介宾说道。
“我来!”一名年轻道士走上前来。
张介宾一笑,热情的上前抓着道士的两只手,嘴里说着讨喜的话,将道士哄得是眉开眼笑,唾沫横飞。
恭维话说完,张介宾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开始认真象数起来。
一番艰深晦涩词汇缓缓而出,最后总结道:“此卦为凶,有化大化小之机,这位小道长,你恐有祸端。大凶则有牢狱之灾,小凶也会有道规惩罚。逢凶化吉,只在我一言之间。”
小道士本来被张介宾吹捧得很是舒心,自从开始筹备斋醮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般高兴。谁知这小家伙说翻脸就翻脸,竟然诅咒他有牢狱之灾,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介宾眼见不妙,赶紧先发制人,扬声道:“大伙儿或有不信,且听我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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