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闻言也顿生责任感,郑重的说道:“不曾想,小弟误打误撞之举,包含如此之多。有朝一日,我若能写就传世之作,必将融医药常识于其中,造福桑梓。”
“你就不想大些,造福天下如何?”徐春甫笑着说道。
“天下之大,又有几个如临川般的戏曲之乡呢?就怕写了也没人能唱。做人不能太过好高骛远,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把事做好。”汤显祖却说道。
“义仍啊,我算是明白,为何会有医家与相交莫逆,时时能受启发,不与你相交,我都觉得亏呀!”徐春甫笑道,转而感叹:“你说的一步一个脚印做事,算是解了我这几年的心结,在京城总束手束脚,看来确实该辞官归乡。天下如新安般家家重医,人人贵医之地少之又少。”
众人点头,新安确实与众不同,从无到有,再到如今冠绝一时,只用了两百年。短短两百年就能和吴中,旴江鼎足而三,成为晚明名医的孵化地。孟河、钱塘医派还要几十年才诞生,岭南医派更要等到晚清。
而与吴中、旴江医家不同之处在于,新安医家没有门户之见,不拘于一地。新安医家自诞生之日起,便与徽商息息相关,徽商助新安医家收集医书,替他们觅名师。学成的医家也为徽商健康保驾护航。相辅相成下,形成了如今哪儿有徽商,哪儿便有新安医家的局面。
新安医家也由此脱颖而出,成为晚明医学进步的重要助力。
也只有深受其益的徐春甫才明白,医家一旦联起手来,力量会多么惊人。一体堂宅仁医会因此成了中国乃至世界第一个医学组织。
当时间来到晚明,各行各业都蓬勃而起,史家谓之资本主义萌芽。可萌芽的不仅仅是商业。
医学,农学,工业,军事,天文,小说,戏曲,教育,市镇等等无不开出了新花,结了新果。
身处这个时代的人是幸运的,他们在开创未来。
何良臣和张介宾已经下床过来,药效起了作用。
“见过父亲!”
“见过师傅!”
“见过各位伯伯叔叔!”
张介宾挨个打招呼。
何良臣却往床上一座,大笑道:“在聊什么,继续啊!”
“在下张寿峰,感谢兄台照顾犬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张寿峰客气道,心中还有几分埋怨他灌醉儿子。
“好说,好说,听令郎说,汝欲让他拜我为师!会不知我?”何良臣笑道。
“莫非阁下便是号称异端的李贽李卓吾先生?”张寿峰惊讶道。
众人闻言也是讶异,一时到忘了谭纶曾称他“姓何”之事,皆在想天下也只有泰州学派传人才会这般放荡不羁。其中又以李贽李卓吾为甚。
心学传自王阳明,本是文武兼顾,又讲究个知行合一,很是出了些能文能武之辈,在万马齐喑之际,耀眼无比,吸引了无数拥泵。
王阳明逝世不过五十年,心学就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形成了隆庆初年,上自首辅徐阶,下自贩夫走卒,无人不谈心学的局面。
徐阶一场灵济宫讲学,听众多达五千人,皆为朝廷官吏和太学生。就连维持秩序的士卒都能津津乐道几句心学语录。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辈,亲手葬送了一切,那人名叫张居正。他看到了心学泛滥带来的弊端,于是毫不留情的辣手摧之。
所以众人一看牢房满壁书册,行为又无拘无束,自然会联想到泰州学派传人李贽身上。
何良臣神情一愣,看看金英,又看向张介宾问道:“你究竟要拜几人为师?”
张介宾尴尬无比,望着父亲,示意他出来说句话。
张寿峰这时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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