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用手随便拉出一条树枝“这些树的修剪这么稀烂,和狗啃的差不多,一看就是外行人干的。”
“……”
“哈哈哈,黎师父快人快语”
楚天还在沉默,手拿大剪的中年人却走了出来,脚上是一双胶靴,西裤上粘着泥土,虽然没有下雪,但浦海的冬日称得上寒冷,撸着袖子的杜明笙上身明明只着一件衬衣,却是满头大汗。
“打小就被骂没什么规矩,说的直您别往心里去。”黎澈微笑着拱了拱手,楚天已走上前,接过那个园丁剪,顺手递给杜明笙一块巾帕。
“黎师父言重了,似您这般直来直往可比某些人包藏祸心好得多。”杜明笙笑着说完这句话,将擦脸的巾帕递归楚天,而后转身离去
黎澈不着痕迹地瞥了瞥楚天的表情
神情没什么变化,恭敬如常
黎澈跟了上去
……
“杜帮主这次这么急着找我,莫非是兴师问罪?”
最终的目的地是花园中心的凉亭,烧红的炭炉煮着火锅,烟雾缭绕,香气四溢
楚天被打发去取东西,亭子里只剩下四人,黎澈将目光从倒茶添酒的两位旗装小姐身上移开,转向眼前换上一身锦绣棉袍的杜明笙。
“什么兴师问罪?”杜明笙筷子夹起几片羊肉,放到锅里涮了涮,“一个黄门会挑帘子的命,算不得什么,至于鬼神流……
“一群莽夫,东洋商人的狗罢了”
沾沾油酱,一口吞下羊肉的杜明笙说话却不含糊,一句话说完后他又涮了涮几片牛肉,同样是一口闷。
黎澈调着酱汁,看着眼前堪称“琳琅满目”的各色食材。
这位青帮的龙头安排的这顿火锅食料极杂,不似浦海大佬平日谈生意的商务餐点,反而更像码头劳工们下工后的夜食。
五花八门的菜肉堆放在钵碟中,鸳鸯锅咕嘟咕嘟冒着乳白鲜红两种汤汁,光看着都解饿
杜明笙筷子起起落落,接碟,吃得热火朝天,反而比细细调着酱汁的黎澈更有武人的豪爽姿态。
“吃得这么杂,胃受得住?”
“没放海货,冲不着。”杜明笙停下筷子,旁边的旗装侍女适时地递上一杯清茶。
“当年我初来浦海,吃的第一顿饱饭就是这囫囵烧,这东西没什么故事,初时是涮羊肉的汤底,一百多年下来,熬出了自己的醇厚,如今添上了这么多配菜,可是不杂,糅合在一起,滋味反而比BJ的纯汤还要鲜美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您这样的人物,喜欢吃的却是这样家常的杂炖。”
“乱炖也得讲功夫,我拼了大半辈子了,也就想吃吃这种家常菜,起码比洪老头的口味轻。”
放下茶杯的杜明笙再次提起了筷子,俨然有越战越勇之势,黎澈捕捉到“洪老头”三个字,不由得好奇问道:
“洪前辈喜欢哪一口?”
“焖烧活珠子——他四十年前就喜欢这东西,一直吃到今天,却也不嫌腻。”
“是嘛……”与杜明笙的嗤之以鼻不同,黎澈却没太在意那位洪门老前辈的口味喜好,他只是再次往自己碟里滴了两滴蚝油,笑了笑后说道:
“我倒是更喜欢吃鸡蛋或成鸡,活珠子这种东西不上不下的,吃着到底是差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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