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黄门会第二十座香堂正式建立,浦海便再没人不知道这位的大名:
黄门会会首——龙标
总听人说这位爷的传奇与当年浦海青帮百年前那位初代帮主如出一辙,
要是换了旁人,估计知道“黄门会会首与青帮勾结”的消息,多半会有一种“臣等意欲死战,陛下为何先降”的错愕感。
可黎澈那日约谈了杜明笙,刚刚又听说了黄门会身为浦海如今的第二大帮派,却选择对东瀛人破财免灾的态度……
“很合理”黎澈只能这么说
不如说黎澈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怀疑,因为与浦海这些少年很早便有了这样的认识:
生活中的大多数奇迹其实宛如五流作家笔下的情节,可一不可二,若是侥幸重复,其后往往有着一通明显刻意的顺畅逻辑
养出一条狗来和自己“分庭抗礼”,闲时赏两根骨头,盯着自己位子的眼光便少去大半,多顺心顺意的事
偶尔有什么厌憎的对头,便叫狗去咬两口,那人挨了咬,死了也便罢了,若是活着,少不了和青帮这位打狗人一起商量对策,抱怨之中,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杜明笙那张平日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老脸便也顺眼许多……
神游到这里,黎澈不由得想笑,自己想得精彩,但也不能把人全当成傻子,浦海肯定有不少人也看得分明
只是,身处这种世道,又能做些什么?
没了恶人恶狗,还有旁边的狼,北方的熊,远东的鹰,西边的蛇、狐、鸡……
你家庭院里遍地是吃人的东西,你还纠结有没有被狗咬了一口?有没有被恶人打了一巴掌?
“……真是他妈的操蛋的世道”
黎澈吹着冬夜的冷风,脏字吐得格外清晰
三秒后他跳下了房顶——早起的主妇倒着夜壶,耳朵颇灵,那罐神仙水只差半米就泼到了黎澈的脚面
“抓贼啦,抓贼啦!”
身后一阵鸡飞狗跳,接连响起的公鸡啼叫传染得很快,转眼便是半城鸣动。
可惜还是隆冬
天还未亮
……
“你在看什么?”
“一个高手”
“高手?”
洪铮没再回应,合上窗帘掩挡鸡鸣,他将目光从那抹“白色火焰”移开,转回室内。
十六人,男女皆有,围坐在一起后将屋子挤出几分逼仄
方才发问的人眼见洪铮不回答却也不在意,转回了最初的话题:
“洪门的人手完全调不出来了?”
“最多二十个,再多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又得把我禁足。”
“洪世叔还是这样老古板——二十也就二十吧,如今的世道,寻常武人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洪铮闻言不置可否
当天要是能上台打擂,成功在武行众多馆主面前“粉墨登场”,如今的局面也不会这样
原本想的是,只要露了脸,自己家那古板的老头子多少会放一点权,无论是人脉疏通,还是军火交易,都大有可为。
可惜最后机会却被那个姓黎的小子夺取了!
洪铮不是不服对方的拳脚,可本来预定的“四十人二十五条枪”一下变成只有二十人……
又不是圣人,心中不可能没有些羞恼
只是自己老爹没像那天车上说的那样闭馆禁足已经算是万幸了,洪铮这几日尽管心里憋屈,却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风云际会之时还去私斗黎澈
“还有一个消息……青帮要请人踢遍浦海武馆,洪铮你清楚那人的底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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