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中一位满脸麻子的枯瘦少年惊喜道:“杂役?给仙人打工吗?可我还要回乡……不对,回家也是给别人打工,没有几个钱。万一我受到仙人赏识,结发受长生,时不时有些赏银,岂不比那科举美上千倍万倍?就算是皇帝,不也在一直寻求长生不死吗?”
黑袍男子冷哼一声:“赏银?你若是京观建的好,每座按三块灵石数计算,赏银算什么?!要知道,一块灵石可抵黄金百两!”
闻言,沈歌眉眼发光,低声自言自语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只需在此地当一个月的杂役,就能攒够下次进京赶考的盘缠……多出来的钱,说不定还可以回乡讨个寡妇当媳妇!“
黑袍怪人似乎是听到了沈歌的絮叨,冷笑一声说道:“在此地做杂役,还想回去?!痴心妄想!你们能活过五天,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若是你们有幸踏入修士的领域,就能随我一同返回大景皇宫,不需要继续在此地提心吊胆的活下去了!”
听到黑袍怪人的话,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先是眉头一皱,说道:“那如此一来,即便成为修士,岂不是要很久才能回家了?“
黑袍怪人毫不留情的说道:“回家?依我看你们这群人的资质,即便大景不是禁区,顶多只有两个人能在三年之内进入凝气境。一群凡胎俗子,真以为修仙是儿戏,还想回家?“
这时一个女孩大声哭嚎起来:“我不要修仙!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你们放我离开!“
黑袍怪人眉宇中闪过一丝狠戾,感到有些烦躁,他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孩,一股微乎其微的杀气散发出来。
沈歌甫一感到这股寒冷的杀意,下一秒女孩的哭声就戛然而止,随之传来倒地声。
他诧异地扭过头去,只见女孩身首分离,一柄冷冰冰的飞剑悬浮在温热的尸体上。
黑袍怪人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一群蝼蚁罢了,真以为能跟我讨价还价,你们可看清楚了,在如今的大景,活人的性命就是草芥,较之猪狗还不如!“
死……死人了……
周围的少年少女们惊叫哭嚎,抱着团远离了那具无头尸体。沈歌也面色发白,不过好歹还是压抑住了自己逃跑的冲动,站在原地两股战战。
“唉,冲动了,杀了一个筑观人。“黑袍怪人像是随手杀死一只蚂蚁之后,发出感觉到麻烦的叹息声,他自言自语说道:“找一个活人本就不容易,没想到这次还失手杀了一个,估计下次去找又是不久之后了,麻烦啊麻烦!“
黑袍怪人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天色渐晚,我今日心情不错,故在离去之前,告诉你们几个禁忌——
其一,天黑后不可出道观,不可熄大殿灯烛,务必待在光亮之下。
其二,不可久立于血雨之下、灰雾之中,当然,也别妄想离开,否则这些尸体,就是逃跑者的归宿。
其三,尸体不可久留,一定要斩断脖颈,头颅筑京观,躯体丢入乱坟岗内,点火焚烧,方可确保不生事端。
其四,如果遇见不可言说之事,无能为力之时,可以待在已经修筑好的景观附近。”
沈歌默默讲黑袍怪人告诉的四个禁忌谨记。
说完,黑袍怪人发出神经质般的怪笑:“桀桀,希望明日我过来,你们这群人能活下来一半的数目!”
言毕,他全身化作一道阴风,拂过枯败树林,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沈歌环顾一圈,确定黑袍怪人已经离去,立刻跑到刚死的少女身前,将她肩上的粗布包裹打开,取走其内的五个干硬馒头。
紧接着,沈歌翻开几个尸体,将被埋在下面的尸首干燥衣物剥走,二话不说的跑到道观里面。
一众少年少女见状,跟着沈歌一起涌进了破败的道观。
道观不大,不过容纳二十余人并不困难。
道观中间摆放着一个破碎的金色神像,面目模糊不清,仿佛已经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吹雨打。
周围随祀的神像已经完全崩塌,只有八盏孤零零的长烛正在燃烧着,发出半死不活的光照。
功德箱早已损坏,四周散落着诡异的纸钱,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道观正中央的香案上,摆放着一本古旧神秘的诡异书籍。
奇怪的是,其他人仿佛完全看不见这本书籍,在经过香案时看都不看一眼。
更换了一身干燥估衣的沈歌好奇的走到香案前,将古书拿在手中。
他眼角余光瞥了瞥,此书名为《捞阴门》。
听名字,似乎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野史志异、碑文图册。
然而,在这本诡异古书被沈歌藏入怀中的一瞬间,竟然化作一阵细微的血雾,渗透进了沈歌的全身上下。
沈歌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阴寒,紧接着仿佛阴神出体一般浮于半空中,血雨灰雾中的阴山冥川如若连绵不绝的陵寝碑冢,层峦叠嶂的墓葬群坟沉浮有无。
神明恸然低语,伴着羲和龙吟悲怆高吭,回荡在寂寥山川中。
恍惚之后,沈歌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他依旧待在道观之内,而怀中的古书以及不远处的香案居然如同南柯一梦般消失不见。
就当沈歌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血雨中待了太久导致精神异常之时,他的耳畔传来神秘莫测的窃窃低语:
【铸就一座千头凡人京观。】
【可获得:《太平要术(其一)》、合欢银铃(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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