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郕每年都要发生许多事情,一些事情因其故事极富娱乐性,而被世人所记,比如真宗朝,朝廷之上的两位大臣因为争一个寡妇被降了职,此事被时人编排成了戏曲,流传至今。
也有很多事情如过眼云烟般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去年的大郕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新政官员纷纷被贬。
冬岁的一场大雪又冻死了上千上万的百姓。
而今年,庆历六年,似乎是一个好年份。
惊蛰日的春雷要比往年格外响亮,惊醒了要比往年跟多的蛰伏于地下越冬的蛰虫出来活动,万物也开始勃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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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初春时节;远处高山上的积雪还尚未完全融化,但是今日的太阳已经暖洋洋的撒了下来。
潺潺的小溪自远处的高山而来,溪水缓慢的流淌,遇到徒然下降的河道,与溪底的鹅暖石撞击而发出叮咚的清脆水声,十分悦耳。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正躺在溪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的那根狗尾草时不时的被穿过密林的清风吹动。
不远处,木棍搭起了的架子上还晾着一排已经熏干了的鱼,一旁还在暗燃的篝火冒着几缕细若游丝的白烟。
本是一幅悠然惬意的世外逍遥画,但是那男子却穿着一身由树叶编织成的简陋衣服,简陋到只是堪堪遮住了下半身的某一处,甚是煞风景。
这草裙是林安按照他在记忆中电视里看过的那些荒野求生节目里那些人穿的草裙做的。
“呸!”
林安偏过头,吐掉嘴里咬着的狗尾草,然后仰望着这个时节并不刺眼的暖阳,双目无神,似乎在出神的想着什么事情。
“啊!!!”
林安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呐喊声并没有在山谷中回荡开来,而是逐渐消弭在层层密林之中,让林安更加郁闷,他歪着头看着四周自己已然十分熟悉的幽静环境。
倏然,林安又站起身,来回快速的踱步着,两只手在脑袋上不停地挠着,接着又蹲了下来,指着地上的一个张开嘴,已经死了许久的河蚬贝壳,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贝爷啊贝爷,你说话呀!”林安戳了戳贝壳,神态有些癫狂,“你怎么也不理我了?”
若是旁人看着这人的样子,定会被林安的样子吓上一跳,认为他是个疯子。但是如果有人能看到林安的话,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哎!”林安像是被抽尽了浑身的气力一般瘫在了地上,歪着头对那贝壳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都挂了,我是不是也快见阎王了?”
然后他艰难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那一双称不上细腻但也绝对说不上苍老的手在这几个月也因为那些最原始的劳动而变的粗糙,还有些龟裂。
“我最近就觉得浑身难受,这手还老抽筋,看来真是要没了。”林安的手猛地砸到了地上,闭上眼咒骂着:“死老天!把我弄到这个鬼世界,你想干嘛?”
“老子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出去!”
咕咕!咕!
在林安的身后的悬崖上,在那儿安家的野鸽子被什么东西惊起围在悬崖边叫着,隐约还可以听见有东西从高处落下撞击到生长在悬崖上的树上的声音。
“吵死了。”林安捂着耳朵翻过身趴在了草地上。
若是之前,林安还会好奇的跑过去看个究竟,但是这几个月从悬崖落下来的不是石头就是几块冻得跟冰一样的雪,他的好奇心早就被磨没了。
咕咕咕!
林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回不是野鸽子叫了,而是他自己饿了。
林安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哎!日子还得过啊!”
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火堆边坐下,林安借着还在暗燃的火星烧着火,从身旁的木架上扯下一条鱼,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插进鱼里放进了火堆。
“嘿!哈!”看着手上的被烟熏火烤得卖相极差的臭鱼,林安拍着大腿给自己打了个气,“啥鱼不是鱼,咋吃都是吃,开动!”
“这个时候来个烧烤架就完美了,最好再来点音乐。”林安两只手摆出了六的手势,身体毫无节奏的摆动着,“呦呦,切克闹!”
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林安从去年秋天一直熬到了初春。
痛苦的吃完那条卖相极其难看,入口更加难吃的鱼,林安在心中告诉自己此时应该做点什么以示自己吃的很好,于是他准备伸个懒腰。
“艹!”
但可能是坐的有些久了,林安的懒腰伸到一半,林安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林安就面色痛苦的倒了下来。
“嘶!”林安倒吸了几口冷气,扶着腰慢慢的躺了下来。
这段时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仅精神上几近癫狂,林安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出了很大的状况。
突然,他的扶腰的动作停了下来,悬崖下的水潭里漂浮着一个淡蓝的物体,
人型!
难以置信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一看。
这一次,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急速的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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