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攻略受阻,织田信秀又打起了岩仓织田的主意。
本来他是有三个方向可以使力的,一个是清州织田,一个是岩仓织田,另一个则是长岛本愿寺。
可清州织田是名义上的主君,没有大义名分,轻易不能动手。
而长岛本愿寺则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并且有着一大批信众,打下来容易,但后果很可怕,也动不得。
只有岩仓织田看起来是个软柿子了。
恰在此时,一向同穿一条裤子的清州织田与岩仓织田,因座次之争,织田信友与织田信安在傀儡主君斯波义统架前大打出手,随后两家更是在边境发生数次军事摩擦,死伤数百人。
获知此消息后,织田信秀大喜过望,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于是便打着替主君织田信友报仇的名义,纠集二千军势,北上侵攻岩仓织田。
织田信安也毫不示弱,立即动员领内势力,共计二千三百人,与织田信秀对峙于浮生原之野。
浮生原是一处平原,离岩仓城不过十余里的距离,周围又遍布岩仓织田各类大大小小城砦数十座。所以此战取不得巧,唯有力战破敌。
织田信秀便轮番派出家中猛将出击。可无论是柴田胜家,还是佐久间盛重,都未能突对方的密集防守,无一例外都被顶了回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如此双方僵持了一月有余。
眼瞅着只有织田信广的百余人还未动过之外,其他人的部队多少都有战斗减员。
看着织田信广在同身旁的山口继教说着什么,织田信秀眉头一皱,这个逆子难道在看自己的笑话?不行,不能让他独善其身。
“经众将轮番冲击,岩仓织田必定是人困马乏,我欲派一只精锐强攻对面,拖住对方,待其注意力被吸引后,再暗中从两翼包抄,必定能够一战而下!”
织田信秀的意图很简单,你不是在看笑话吗,那行,那你也给我上,看看你能好到哪里去?
就算织田信秀再怎样,也不可能哪家国大事开玩笑,真的让他们白白去送死,事有不对,还是会让他们撤回来的。
帐下众将面面相觑,这是要有人当诱饵?这任务可不轻松啊!
但主公的场自然是有人要捧的,于是柴田胜家、平手政秀、林秀贞、佐久间盛重等人只得硬着头皮请战。
岂料织田信秀却一律不允:“你们的部队才经历过恶战,必是力有未逮,当不得此重任。织田信广所部自临战以来,一直都在养精蓄锐,必是精锐无疑,故明日之战,应由其为先锋,若不能成功,必将军法伺候!”
此言一出,众人才明白他的用意,可明面上此策确实可取,一时间众将皆不敢出声。
唯有山口继教及水野信元出言反对:“馆主大人不可呀,信广公子所部不过百人,即便皆是精锐,可也做不到以一当十,届时必将全军覆没,还望馆主大人三思!”
“嗯,两位卿家说的有道理。要不这样,就由你们同织田信广一起打头阵,这样一来人数上倒也不会太劣势了。”看似通情达理的背后,却是后招连连。
两人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次他们两人也只不过是各自带了两百人而已。经过前番之战,现在能出战的均不过百人,三支部队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人左右,却要硬抗对方二千军势,想想就让人心惊胆战。
可如今织田信秀摆明了不会更改主意,那不愿意也得上了。
“是。”
织田信广也没有拒绝,反正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倒不如慷慨行事,别让人给瞧扁了。
出了中军帷幕,织田信广连忙表示歉意:“让你们两人受牵连了。”
“主公说的哪里话,既然已经是主公的臣子,自然应当为主公赴死!”
“那行,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反倒显得我将你们当外人,现在你们就去做好动员,让众将士务必做好最坏的打算!记住,情况不对就立刻撤下来,不要凭白丢了将士们的性命。馆主若是追责,自有我一力承担。”
“是。”
然而,织田信广却不知道,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让事情发展到了一个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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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说主公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们三河人的战力?”水野信元有些担心织田信广是不是也同其他人一样,对他们有偏见,但更多的却是不服气。
“或许吧。”山口继教也不是很敢确定。
原来,三河众由于一直摇摆不定的原因,每遇战斗都会留有余力,以保全儿郎性命。久而久之,织田家上下都认为三河众的战力十分拉垮。所以每次出战,都是充当辅军的命,三河众也乐的如此。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相比于尾张、骏河、远江的富庶,夹在中间的三河可谓是穷的令人发指,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因为他们执着勇敢、坚韧不拔、认死理、有血性,轻易不低头认输,所以才会成为那些上位者眼中的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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