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平手政秀返回的日子,出于感激,织田信广执意全程牵马相送,执弟子之礼,不为别的,只为这几日的授业之恩。这不是他刻意为之,去讨好平手政秀,而是他这人自小就懂的感恩,别人对我好三分,我对别人好七分。对下方清兵卫如此,对平手政秀亦是如此。或许下方清兵卫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但在做人方面却可以当得起忠直二字。
平手政秀本应拒绝,坚定立场,但却有感于织田信广的拳拳之心,不忍相拒。
此去何所依?长亭复短亭。不知道以织田信广的汉学造诣能不能懂这话,大概率是不懂的,但却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看着眼前即将进入刈谷城地界的平手政秀,织田信广心有戚戚焉,从今往后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出于对未来的恐慌,人开始变得有些沉默。
平手政秀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心生不忍,不由提点到:“公子为何做如此小儿女姿态,须知大丈夫处世最忌畏畏缩缩,而且以公子的天资,只要多听、多看、多学,前路自然充满光明。”按理来讲,平手政秀是没有立场说这话,也不应该对信长以外的公子说这话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还是被织田信广的真诚打动了。他能够感受的到,织田信广对他有孺慕之情,或许这跟织田信广大小缺失父母关爱有关吧,总是愿意跟慈祥长者交心,某方面的情感显得廉价却又无比真实,所以他还是说了。
织田信广面上有些燥热,自觉有些丢了颜面,却并不介意:“是,大人教训的是。”如果说这话的是那个人,他肯定会更加欢喜吧。
“送君千日,终有一别,公子请回吧!”
“大人慢走,一路平安。”
转过山岗,平手政秀的队伍已经不见人影了,可织田信广依旧伫立原地,久久不愿离去。这是除下方清兵卫之外,对他最好的长者。
突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定睛一看,却是平手政秀复返,织田信广有些欣喜,又有些错愕,赶忙迎了上去:“大人何故去而复返?”
“公子,如不嫌老朽聒噪,还请听老朽一言。”
“大人请讲。”
“你的天分不比吉法师差,如能多加磨炼,这天下之大,大有你容身之地。但目前对你而言,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缺少一个好的师范。”
“那大人有何教我?”
“丹羽长秀此人类我,虽年龄尚不及弱冠,但却才能出众,各方面能力了得,如果公子相信老朽,可以其为师。”平手政秀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灼灼地盯着织田信广,他想看看织田信广是何等反应。
织田信广起初错愕,但很快便坚定地点了点头:“多谢大人提点,在下回去之后便对长秀行拜师礼。”织田信广想的很透彻,平手政秀没有理由跟他讲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必定是真的认为丹羽长秀可为其师才有此言,虽然拜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年这件事本身听起来确实很不靠谱。
见他如此果断,平手政秀心中欣慰,一是如此便不会浪费一个良才美质了,到了他这个年纪,看着织田家下一代的人茁壮成长才是最宽慰人心的事情;二来也对织田信广如此信任自己感到折服,这样的年轻人,意外的有人格魅力呢。
“既如此,老朽再送公子一言,请公子务必牢记!”平手政秀说这话的时候,异常严肃。如果织田信广刚才但凡有所犹豫,这句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还请长者赐教。”
“汉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所以公子今后做人不可无傲骨,但却不应有傲气,还望时刻保持一颗谦卑之心,学习周边之人的优点,这样你才能变的越来越优秀!”
如此谆谆教诲,织田信广自然铭记于心,也为他将来的成长打下了坚定的基础,当然这是后话。
见他真的听进去了,平手政秀这才无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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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广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拜丹羽长秀为师,那就一刻也不会耽搁。回到安详的御馆便吩咐下方贞清备足拜师礼,搞得下方贞清还不明所以。
“三七丸,你这是干嘛?”
“拜师。”
下方贞清一喜,莫不是找到了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师:“真的?老师在哪里?快告诉我!”自从两人决定要变强后,还有什么事情比找到师范更高兴的事情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织田信广卖了个关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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