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爷押解着一批武器,送回了青石集,听说朱颐垣在大庄村,谭七爷也就过来瞧瞧,他是起早回来的,发现朱颐垣刚刚从门房出来,手里捧着大碗,就往院子里的大灶走去,这边正有流民煮粥。
七爷看了眼,急忙赶上来,“朱公子。”
朱颐垣一听,就扭头笑道:“来的正好,一起喝点粥吧。”
七爷没答应,而是凑到近前,低声道:“你睡在门房了?”
朱颐垣微微一笑,“挺暖和的,还有艾草,也没蚊虫。”
七爷把脸绷起来,“住就不说了,早上公子和他们一起喝粥?就没有点别的?”
朱颐垣笑着点头,“能果腹就好,这可是从大户人家缴获的粳米,好东西,你闻闻,多香啊!”
七爷板起面孔,沉声道:“公子,你可是咱们的领头人,虽说咱们家业不大,但总能让公子住得好,吃得香,委屈了公子,我们也脸上无光。”
谭七爷说着,就向四周看去,想找刘保他们,教训几句。
却不料朱颐垣伸手把他给拦住了。
“七爷,你说得对,咱们是没什么家业,可真是因为如此,当头的才要以身作则。不能骑在士兵的头上……不光我和弟兄们吃的一样,你也不许搞特殊,还有其他人,都是这个规矩。”
谭七爷一怔,忙道:“公子这么说,俺自然没说的。只是有些人投靠过来,就是想着吃香的,喝辣的,想着荣华富贵。咱们这样,怕是会寒了人心。”
听七爷这么说,朱颐垣面色凝重起来,他迈步走到了流民士兵的中间,冲着大家伙点了点头。
随即道:“吃粮当兵,你们现在也算是义军的成员。我会尽力让大家伙吃饱吃好,不会允许大家伙空着肚子上战场。但是我也要说,咱们还很弱小,财力也不够。或许会遇到难题,也可能饿肚子。所以我要在这里公布一条规矩,那就是官兵一体,自我开始,从上而下,不管新老资历,只要成为义军,就享受同样的吃喝。以后有谁违反这条规矩,就可以向我汇报,一定会严惩。”
朱颐垣说着,看了看七爷,笑道:“是有些人,想要吃香的,喝辣的。觉得自己有些才华,便可以凌驾将士之上。我可以明白说,这种人,咱们不要。”
谭七爷怔了片刻,用力颔首,眼神中,竟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突然,他感叹一声,“公子,俺谭老七会功夫,也懂得打仗。公子可知道,俺在闯王手下效力过?”
朱颐垣丝毫没有意外,其实从谭老七的言行,就猜得出来,他的经历绝对不简单。
“公子,高迎祥,李自成,还有其他义军首领,俺都见过。俺还给朝廷名将当过家丁。”
朱颐垣有些惊叹了,怪不得谭七爷瞧不起王庆呢,原来他当初的经历,比王庆还要花!
谭七爷感慨道:“我跟了这么多人,义军也罢。朝廷也罢。到头来都是一丘之貉,俺谭老七看不过去,才在几年前返回了青石集。跟着他们,俺怕亏心。义军说着均田免赋,结果抢掠百姓,无恶不作。等到了官兵这边,比义军还要残忍无数倍。不管跟着谁,都是欺负老百姓,俺谭七做不来。”
七爷的这番话,听在流民耳朵里,特别有感觉,这些年他们见的比七爷所说还要荒唐一百倍。
当真是不给人活路。
“朱公子,俺谭老七把话放在这里,这辈子俺都是公子的马前卒,唯命是从!”
七爷表态,那些流民士兵也纷纷举起手胳膊,振臂高呼,群情激奋。
朱颐垣心潮澎湃,却也正色道:“诸位弟兄,我要求将士一致,就是在我看来,大家伙都对咱们的事业发展壮大,有着不可推卸的职责。我们固然要有严明的军规纪律,遵从指挥。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要尽忠职守,都要为了我们的队伍负责。还是那句话,靠着我朱颐垣,靠着他谭七爷,都不能打败清廷,必须我们每个人都尽心尽力,才有胜利的希望。”
朱颐垣说完,众人频频点头。
朱颐垣还想要说两句,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废话了,赶快排队,谁也不许抢先,也不许多吃啊!”
朱颐垣大声吆喝,流民将士赶快排队。虽然队伍七扭八歪,谈不上整齐,但好歹有了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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