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颐垣斟酌了一下,对众人道:“确实轻易不能求谢迁,或是买,或是找那些民怨极大的大户,总而言之,要想尽办法,养活乡亲们。”
朱颐垣定了调子,又跟老娘讨了一块金元宝,交给了老爷子庞青,让他看看能怎么办……事到如今,朱家的钱财粮食,也都不剩什么了,除了老娘的几件陪嫁首饰,再无其他。
好在这几百乡亲算是聚拢起来,接下来就看大家伙的智慧了。
老爷子没接金元宝,而是让朱颐垣先留着,他去打听消息,有了确定的粮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咱们不能吃亏。
确确实实,有这几位老的坐镇,可是让朱颐垣松了一口气。
他跟谭七爷一起,操练青壮,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行走坐卧,令行禁止。谭老七的功夫不错,又教了大家伙几招刀法,上午练习队列,下午练习劈砍。等到了晚上,朱颐垣把大家伙聚在打谷场,跟大家伙聊天,讲解各种道理,凝聚人心。
两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第三天早上,老爷子庞青匆匆赶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面颊通红,能看出明显的巴掌印,正是让庞青打的。
年轻人是庞青的外甥,那天义军来抢劫,这混小子直接就跑了,把他妈,也就是庞青的妹妹给扔下了。
“你还有没有人心?你自己跑了,你娘呢?你巴不得她死是吧?”
这小子哭兮兮的,“大舅,你就高高手吧,我那天也是吓坏了,没想那么多。你看这些日子,我都没往远跑,就是担心您和我娘。”
“呸,我用不着你,你小子赶快给我说,你看到的那伙人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这才说了,那天他逃进了夹谷山藏身,以往这小子时常打猎,在山里的生存本事不小,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突然有一伙人也逃进了山里,还把他给抓了,让他充当向导。
这下子假意答应,跟他们待了两天多,刚刚才逃出来。
“他们领头的那个,好像叫王庆,那伙人带了好些金银财宝,还有马匹粮食。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还要跟淄川县衙门联络,要求着诏安。我想这些人都是贼,万一朝廷不答应,我不是也跟着倒霉了,就趁着天没亮,跑了出来,正好遇上了我大舅。”
朱颐垣听到了这里,忍不住看了眼谭七爷和刘保,那天他们杀进张家,已经听到了,那伙几次出击,差点把谢迁杀败的人,领头的就叫王庆。
这家伙还让张荃帮他弄个把总当当。本来他有一百来人,谢迁憋着要把他弄死,但是这个沙场老兔子,实在是太狡猾了,鹰都抓不到。
他不但跑了,还拐走不少兵器金银,手下人也带出去三四十。只要给他点时间,重新招兵买马,就又是一条好汉。
“七爷,你看咱们能不能动手,把他们吞下来?”朱颐垣认真问道。
谭七爷自然也知道,只要吞了王庆这伙人,拿到了他们手上的钱财兵器,青石集的乡亲们立刻就不一样了。
但是在反复思索之后,谭七摇了摇头,“公子,咱们能带出去的,也就是几十人。虽然比王庆手下略多,可咱们都是雏儿,比不得人家经验丰富。弄不好,可能会把乡亲们都送进去。”
朱颐垣也清楚老兵和新人,完全是两个概念。真要是随随便便杀过去,还真可能丢光本钱。
朱颐垣无奈长叹,“看起来也只能放过他们了。
这时候庞老爷子突然道:“朱公子,你看王庆一心想诏安,咱们能不能把他骗出来,然后收拾了他。”
朱颐垣来了兴趣,“庞老,这办法似乎可行,但咱们要怎么让王庆相信,庞老可有主意?”
庞老头道:“实不相瞒,我还有个表弟,在衙门做事,是个牢头,我琢磨着能不能把他给抓了?”
“抓?”朱颐垣一惊,“庞老,他不是你亲戚吗?”
庞青气哼哼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八成已经剃发,给清廷当狗奴才了。”
朱颐垣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那就这样,咱们挑选几个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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