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良眨眨眼,他知道梅师姐真的生气发火了。
一百万不是小数目,还是在这个关口,借的对象还是可能成为《女驸马》强劲对手的《小包公》,换位思考,任谁也无法平常心对待。
更何况严筱雁和曲亦良还有一层非比寻常的亲戚关系,凭谁看了,曲亦良都有损公肥私、假公济私的嫌疑。
此刻,曲亦良完全能理解梅奕。
他直视梅奕,淡淡地轻轻地,他说:
“梅师姐,我不作任何辩解,但是请让我把话说完。我只有三句话。”
“第一,我不否则我和小舅妈的亲戚关系,要说一点私心没有,那是假话谎话。我自己都不信!”
“第二,四平调《小包公》质量如何,你也看过本子,不用我多说。《小包公》和《女驸马》一样,都不应该被辜负被埋没!”
“第三,老团长说过,学戏之人最忌有什么门户之俗见,互相借鉴,取长补短才是正途。”
“另外,黄梅戏虽说处境日益艰难,但怎么也是五大剧种之一,戏曲行里不说两家话,四平调虽称调却是戏!”
“这一百万,对《女驸马》是锦上添花,对《小包公》则是雪中送炭,《女驸马》少一百万不会怎么样,因为它已经成型,《小包公》如果缺一百万,那便可能直接夭折。”
梅奕狰狞欲吞吃曲亦良的表情终于褪下散去,死死盯着曲亦良,不肯放松片刻,她笑问:“三句话。说完了?”
曲亦良笑答:
“还剩半句!单凭状元府和洞房两折,你就应该相信我!”
“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如果我说我连《女驸马》电影每一幕构图,每一句唱腔的运气吐息,每一段对手戏的情感表达都了然于胸,你信吗?”
“因此,槐姻的《女驸马》几乎已经是成品,它不需要多出来的那一百万!”
梅奕摆摆手,她说:
“我信啊!凭《砂子岗》和《对瓜》,还有你送出去的《春香闹学》,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到时候,要是钱不够用,你可不能找我!”
曲亦良成功说服了梅奕,他的本意是借,梅奕却坚持以槐姻剧团的名义投资四平调中心的《小包公》项目。
既然是投资,就有可能血本无归,也有可能大赚特赚。
曲亦良不得不感慨,梅奕不愧是老团长带出来的,这份干脆果敢的魄力他就算是拍马而赶,估计也难以企及。
很快,曲亦良按照约定,亲自感到严筱雁所在四平调中心,双方签署了《小包公》投资协议,严筱雁心口的一块大石终于安然落地。
曲亦良千里迢迢赶来,严筱雁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去,当即决定用允许报销的公关费用,公私兼顾地好好招呼曲亦良这个财神爷兼大外甥。
严筱雁在当地最有档次的酒楼定了包间,揪住曲亦良不让走,偏拉他离了四平调中心,打车往那并不算远的酒楼赶。
路上,严筱雁又挨个打电话摇起了人,几乎把整个四平调中心都喊上了,值此难得的机会,好好犒劳一下大伙,曲亦良在心里大大给严筱雁点了个赞。
包间里,四平调中心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人渐渐越聚越多,只剩下那个曾经在小品剧《欢乐饭米粒儿》中扮孕妇的闺旦演员没来。
严筱雁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了好几遍,她才领着陌生的一男一女,匆匆赶至包厢。
满头大汗。
来不及坐下,她忙向严筱雁介绍她身后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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