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北城的雪下了半夜就停了,除了草坪泥地里还隐隐能看出泥泞污浊的冰水,角落里稀稀拉拉堆积起来的灰雪,亦或许哪个臭水沟、破草垛里无人问津、单薄枯瘦的流浪汉尸体,没人能记得启元十四年腊月曾经下过一场雪。
“陶爷早!”常规早期练拳的徐青山双臂舞的呼呼作响,看见陶健佝偻的身影,礼貌的打了招呼。
“没事,你继续。”
“拳打的不错,哪学的?”
自从知晓自己被通缉追捕之后,徐青山就谨慎了许多,也不再用南唐军伍拳和边军刀,怕被人瞧出来误认为边境逃兵。
“唔,陶爷,家传的!”
“那你家里倒是对拳路挺有研究,舞的比那边军好看。”说话间陶健就端着口小锅,坐到了炕边,放到木柴炉上。
“吃早饭吗,有粥将就一下。”
徐青山擦了擦身上的汗,有些青涩的坐下,往炉子里添了几根木柴。
两人隔着炉子坐下,分碗筷。
“哪里人啊?”
“南边来的,家里人都不在了,没见北方,来拒北城混份差事。”徐青山本就是捡来的,不是拒北城人,这么讲倒也没错。”
“这拒北城有什么好来的,漫天荒土、连年征战,塞笛怨柳,春风不度。城外几十里那都是异鬼的地盘,这么多年也只能借着地利人和挡一挡。”陶健摇摇头,表示不理解青山的想法。
“地利人和吗....”徐青山重复了一遍。
“呵,地利是人骨垒起来的地利,人和是人血蒙起来的人和”,陶健舀了一勺粥,
“这边饷是年年少,战事是年年多,不知道这座城能不能撑到我这把老骨头闭眼哦。”
“是吗,可我怎么在南边听说这拒北城的罗将军和顾城主堪称是我南唐边境两柱石,撑起了半边天呢?”徐青山故意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夹了个萝卜干嚼着。
“这拒北城确实是他们撑起来的没错,不过他两这关系嘛,嘿嘿,可不好说!”陶健撮了口热粥讲到。
话说了一半话题一转,陶健倒是聊到了城里最近发生的大事。
“听说顾恺之最近让他的巡游士在找个小边军,你可知道?”
“唔,听说了,怪不得我进城时候查的严,个个都要拿着画像在比对,不知道要找谁”徐青山面无表情的咕噜一大口,把碗里粥一饮而尽,厚着脸皮拿着勺想装第二碗。
“嘿,那你估计不知道,罗锋还派了灰蚁也在找他。”
“桄榔”木勺和锅边稍微碰了一下,
“这锅边有些烫手!”徐青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陶爷,这灰蚁是什么,我之前来拒北城只听过顾城主的巡游士,倒是没听过灰蚁。”若无其事的又舀一碗粥。
“还能是什么,无非和巡游士一样,军里的探子,不过是只归罗锋管。”
“那这小边军要糟,两拨人在找他。”徐青山替他惋惜的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可不是,腊月又要热闹咯!”陶健也站起身,颤颤巍巍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帮老朽收拾一下,今天庙里没什么事情,你自己去街上添置点物件。”
收拾完,徐青山到陶爷屋外瞧了一眼,陶健在睡回笼觉,杯子裹得严严实实。
“年纪大了果然嗜睡,和爷爷一样”,徐青山内心感慨一句,便悄声带好门,上街去。
这次要置办些衣服,给自己买顶帽子遮掩面目,虽然白灵给他施了幻术改了样貌,但还是得要遮一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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