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两位工头小吏,正站在道路正中央。
他们身边,聚集满了正在劳作的流民。
而赵工头方才那一声惊呼,实是响亮。
想也知道,旁边的流民全都听到这惊人的“秘密”。
流民们大多停下活来,吃惊地看向那两个工头。
“咳咳,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老老实实干活!”
那位被请去昭狱,又低声泄露秘密的李工头,咳嗽了两声,皱眉朝流民们挥了挥手。
他随即又朝赵工头瞪了一眼,似是在埋怨赵工头走漏了风声。
“小点声,你要害死老子啊!”
“我可告诉你,此事乃是绝秘。锦衣卫还在审讯那小子,说是要查出同党。你若是……”
李工头又拉着赵工头闪到了一边,与他低语交代起来。
他二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已难以听清。
可就眼下收到的这些讯息,刘元已能将这事,推断出个大概了。
那刘老二没死,锦衣卫还查实了他的身份。
这会儿,锦衣卫正在严刑逼供,要刘老二供出同党呢!
同党?谁是同党?
自然是此刻正惊骇万分的刘元了!
刘元的牙关,已不由自主打起颤来,他的内心惶恐无比,实难平复。
“副……副坛主,咱们……咱们要暴露了……”
感觉到自己被人碰了碰,刘元竟也吓得颤了颤。
再抬起头来,正瞧见一对彷徨无助的老鼠眼正盯着自己:“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刘元惊骇交加,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语骂道:“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虽是一口回绝了老鼠眼,但刘元心中清楚,他是白莲教在这京里的首领,手下还有十多个兄弟指望着他。
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锦衣卫前来捉人。
努力静下心来,刘元将当前危局细细捋清。
那刘老二,怕是靠不住了,他早迟会将剩下的人都招供出来。
当前局面,他们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硬挺下去,熬到三日后寒食节,将那件既定的“大事”做完,再逃之夭夭。
要么,就赶紧逃离京师,溜回良乡县老巢。
这第一条路……
刘元正细细筹谋着,却又听那老鼠眼在低语呼唤。
“副坛主,咱们……可不敢再留了,得赶紧撤!”
刘元思路骤被打断,心中烦闷不已:“聒噪个什么?”
那老鼠眼却又道:“锦衣卫查出咱们来,定会严加防范,那寒食节的球赛,咱们怕是进不去了!”
这老鼠眼素来胆小,遇事只求明哲保身。
刘元听他这会儿又找理由撤离,心下烦躁,正要出言反驳。
可细一想来,老鼠眼的话,倒也说得没错。
现如今,锦衣卫已然知晓,流民之中混进了白莲教众。
那他们还会放松警惕,等着刘元去寒食节球赛胡闹?
想明白这一点,刘元心下一凛,恨恨自语:“看来……咱们是得放弃原定计划了。”
他不得不承认,再做任何图谋,已是枉然。
当务之急,是尽快撤离!
“那……那我这就召集人来,咱们商量如何撤退?”
那老鼠眼一听得刘元的话,如蒙大赦一般。
刘元再没气力埋怨他胆小了,叹了口气摆手呼喝:“去吧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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