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显然是个很好的线索,调查这蔷薇露,就能顺势查到周掌柜了。
“你去查一查,这京里哪几间铺子贩售这蔷薇露!”
他转身将这任务交给张延龄,张延龄立即点头,小跑着出了卧房。
张鹤龄这才悠然拱手:“当真要多谢红袖姑娘了!”
此刻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房间内又被装点得一派喜意,倒显得有几分暧昧气氛。
红袖显然有些害羞,她低了头,声音愈发微弱:“今日我透露的东家的线索,只怕日后真回不去醉夭夭了。”
张鹤龄撇嘴:“回那去做什么?难道你在那画舫里整日陪笑,就快活了?”
虽说这红袖是头牌花魁,不至于要卖身侍奉客人,但平日里献艺卖笑,倒也算不得轻松。
张鹤龄不相信,她在自己这寿宁伯府里安乐渡日,还能比不过在画舫里卖笑。
“我……”红袖咬了咬唇,“我毕竟是画舫的人,身份籍册都在画舫里。”
“如今被……被……如今到了伯爵府上,便成了无籍流民了……”
在大明,人人都有身份户籍,在官府都有登记造册。
这红袖人虽然在寿宁伯府,但在官府籍册上,她仍是隶属醉夭夭的乐籍。
但凡醉夭夭告上朝堂,红袖就成了逃籍流民了。
张鹤龄轻笑起来:“放心好了,你住在我寿宁伯府里,无需担忧官府找上门来。”
这事都已闹到朝堂,皇帝都知晓了,也不在乎什么籍册了。
即便他醉夭夭告到衙门,那衙门也绝不敢上门找人。
张鹤龄想了想,还是再给这丫头安心:“等过阵子,我再寻个法子,去醉夭夭将你买了来。”
只要签了花钱替红袖赎了身,签正式的放籍文书,红袖就成了他伯爵府的人,再不受醉夭夭管制了。
当然,这事现在是不能指望的。
如今张鹤龄和那醉夭夭的幕后东家闹得这么僵,对方绝不肯主动放人的。
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做这般计较。
对于张鹤龄的许诺,红袖不置可否。
她只幽幽叹了口气,似是在自言自语地感叹着:“自打被卖进画舫,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今能脱离苦海,倒也未必是坏事。”
她这口气,听来似是对寿宁伯府这个下家略有不满。
张鹤龄听来暗暗咋舌,看来自己这名声太臭,着实影响恶劣啊!
他将这话题转移开来:“你是被卖进画舫的?”
“嗯……”红袖点点头,“我本是宣化府人,小时候家里困苦,爹爹又生了病,只能卖身入了贱籍……”
“宣化府?”
张鹤龄听来却是心头一惊:“那……那你家人如今在哪?还在宣化府么?”
他印象里,暖阁中君臣正商议的地龙翻身大灾,就发生在宣化府境内。
张鹤龄的语气稍有些急促,那红袖抬起眸来,好奇地朝张鹤龄这边望了两眼。
她又缓缓点头:“我爹娘都已没了,如今该是还有个兄长在宣化府里。去年我攒了些钱,还给他捎了钱叫他做些小本买卖呢!”
说起其兄长,红袖脸上现出温情来:“我本打算再攒些钱,给兄长娶个嫂嫂来着……”
可张鹤龄已再不容她将话说完了:“你且听好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张鹤龄一脸凝肃,缓缓开口道:“宣化府前两日突遭大难,地龙翻身,当地百姓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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