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分多钟,余非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看来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坐小轿车的命。
忍着异味,鲁昭国走下车。
“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是日本人,你会法语?”
余非抬起头说:“没考中央军校前,我在法语进修班上过,本来是想留学。我虽然不太会说,但至少跟法国老师学了一段时间。而且日本人都是矮冬瓜,大街上十个矮子,您拿脚踹都能踹倒八个日本人。”
想了想日本人的身高,鲁昭国点点头,这点确实。128事变时,他就看见过那些日本兵,跟小孩一样,立正站好不比步枪高。
“没事吧?”鲁昭国问。
余非摆摆手:“我自己叫黄包车回去,您还是别让我受罪了。”
“能回去?”
“只是晕车,脑子又没坏。”
目送鲁昭国的汽车离开,余非摇头晃脑,吐出几口浊气。
和特务处继续狗咬狗,法租界情报组副组长当起情报掮客,特务处安插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密探投靠调查科,这两个人又臭味相投混在一起,也正好省了自己动手。
一个是当自己面枪杀无辜父女的凶手——宋溪。
一个是出卖国家的汉奸走狗—李约翰。
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得死,区别只是死在谁的手里而已,鲁昭国想做出成绩,那就给他成绩。
站在路边挥手叫了一辆黄包车,余非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
穿过拱辰门,在附近下车,给了车夫两角钱。
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处弄堂口,走进左边岔路口,往前一百多米又拐过弯。站在一栋二层砖土房前,走上楼梯,木质楼梯板发出‘吱吱呀呀’声。
来到二楼角楼的一扇门外,余非敲响房门。
‘吱呀~~~’
房间门从内打开,范高远此时穿着一身厚重的棉服,头戴毡帽,两撇粘着胡须。
似乎意识到余非会来这里,范高远显得很平静,探出头查看余非身后有没有人。
“就我一个。”
范高远点点头:“进来。”
走进房间,里面还是跟以前一样杂乱,唯一整洁的地方唯有一张木板床,铺着被褥,窗前的桌子上丢弃着用过的碗筷。这是范高远为余非准备的安全屋,也是余非知道的唯一一处范高远会出现的地点。
范高远丝毫不在意房间的杂乱不堪,坐在床上拿起香烟点燃。
“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
“是。”
范高远吐出一口烟雾:“这里是为你准备的地方,睡在这张床上的人应该是你,奈何我小看你了,宜修。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又为什么来这里?”
“住址。”余非重复道:“住址,我住的地方是您花钱租的,您也是唯一知道我住址的人。特务处派人找我,却进了我家,没人知道我住在哪儿,所以潘元凯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说有人跟踪我得知。
他不知道,每天我都是骑自行车,并且每天都会变换骑车路线和所需时间。那么告诉潘元凯关于我住址的人,只有您一个,特别是他让我说出‘细胞计划’。”
“就这些?”范高远笑问。
“足够了,足够我怀疑您。”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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