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余非眨巴眼睛,王益民无奈指向周亚文等人的背影,告罪一声离开。
这个王益民很有意思,当初被捕时宁死不屈,被严刑拷打好几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直到党调室的人拿出他女儿的课本时,他才叛变。
平时跟委员会一帮子变节人员厮混,但是扭头就把周亚文的事情告诉余非,连出入娱乐场所花销多少钱,一股脑都告诉余非。
王益民眼界宽,另可得罪当面骂人的余非,也不得暗地里使绊子的周亚文。唯一的弱点就是顾家,有时候顾家的男人固然是好,可也得分什么行业,做特工,便是致命弱点。
寒风凛冽中,狱警的枪口已经下放。
余非走上前点燃一支香烟递给汤永福,后者和和气气接过香烟,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似乎一支香烟便满足。
“多谢你的香烟,自从你来到这里后,生活条件有很大改变,肉都多长了几斤。”
余非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抽起来:“我很好奇一件事,不是关于贵党的情报问题,汤先生能不能满足在下,也算是对我的回报?”
“如此,但说无妨。”汤永福很开心。
余非望向阴沉的天空:“如果死在敌人枪口之下,还是死在自己同志枪口下,两者相比,您现在会选择哪一个?”
“你~~~”
忽然,汤永福被烟呛了下,咳嗽半天后哈哈大笑,眼中流出泪痕。余非陪着他笑,两人像一个久别重逢的好友,正在谈论某件趣事。
片刻后,汤永福笑着问道:“希望您没有骗我。”
余非摇摇头:“很坦诚的告诉您,汤先生。正如您心中所期望的那样,您可以选择一个结束自己生命的侩子手。”
“是吗?”
思索一二后,汤永福丢下烟蒂说:“我选择敌人的枪口。”
余非不解:“问什么?”
“后生仔,我不希望你承受那份痛苦。作为一位长辈,我曾经和你兄长共同战斗过,也算的上你的长辈。”
“当然。”
汤永福微笑的说:“不能给你带来麻烦,同时我希望你以后也别在刑场上对其他人说,人心是可怕的。当死亡降临身边时,很少有人会把握住坚定立场。
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释怀,而导致自己陷入危险,继而独自在深夜里品味痛苦。我现在很痛心,为你而心疼。”
双眼泛出泪花,余非强忍着梗咽声,擦拭眼角的泪水。面对汤永福,余非难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感受到来自同志的关爱和体贴。
“不能让眼泪落下来,敌人会笑话你的,要坚强。”
“我知道。”余非整理好表情点点头。
汤永福说:“很可惜不能为你做些什么,那我便送你一句祝福,想要什么祝福?”
“不知道。”
汤永福想了想说:“那就算了,今天我很开心,我是带着微笑离开人世间的,想必不会有遗憾。”
“嗯。”
······
‘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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