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也带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让她也遭受牵连吗?
“我······”
余非说:“我再考虑考虑。”
“希望你考虑清楚。”
林业佟站起身将表格点燃放进烟灰缸中,金条也收起来。既然要营救的人不知所踪,而且已经暴露身份,那就不能暴露‘惊蛰’的身份。
······
翌日。
警察局秘密看守所内。
余非提着食盒走进看守所内,招呼正在打瞌睡的刘头。
“老刘,给你带了饭,兄弟们先早饭。”
打瞌睡的老刘被一旁的狱警晃醒,揉搓眼角的排泄物笑着打招呼:“余长官,您每次来都给兄弟们带吃的,太客气了。”
余非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碗卤猪饭:“顺带手的事,下班把碗筷和食盒还回去,还是老地方,君常来饭馆。”
“那就盛情难却,余长官您先忙。”
“趁热吃,地下还有两袋生煎包。来个兄弟把汤永福叫出来,例行询问。”
“好好好~~~”
坐在讯问室内,不到两分钟,狱警便押送汤永福进来。把人往椅子上铐住,悄悄关门离开,留下余非和汤永福。
拷在椅子上的汤永福气色不错,这段日子余非时常拎着美食来看他,整个人似乎有些发胖。
“余兄弟,现在我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你带来的饭菜,比盼着晚上爬我媳妇儿床头都急。”
余非哈哈大笑:“汤先生,您这是什么比喻?”
捻起筷子吃猪蹄的汤永福开始大快朵颐,随意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和火柴,关在监狱里还能这么滋润,多亏余非给他的待遇。
“糖衣炮弹,糖衣收下,炮弹打回去。”汤永福毫不避讳的说。
“被关在这里半年多,您就不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他们。”
余非说:“既然如此,为什么您不放下所谓的理想,投入政府的怀抱?”
汤永福吃饭的手停下,缓慢咀嚼口中的食物。两道泪水划过脸庞,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和温柔。
“我从未对她说起自己是做什么的,这辈子我亏欠她很多,也只能继续亏欠下去。想念又如何,只能盼望着、盼望着~~~”
汤永福情到深处,伸手擦拭眼角的泪花:“只能盼望,希望有鬼神之事,这样在我离开人世后,能够化为鬼魂游荡在她身边,只是偷偷看上一眼便好。
我是无神主义者,可现在我希望真的有鬼神存在,这样我就能够看她一眼。”
余非微笑的说:“您现在就可以去看她,甚至能拥抱她,只需要告诉我,您所知道的一切。”
“后生仔。”汤永福低头说:“在我参加地下工作后,对于现在的情况早有准备,你不会懂的。”
“我很希望能理解您的处境。”
“哈哈,居然能得到敌人的友谊,如果是在那件事之前,我们或许可以成为一对忘年交。”
余非从桌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判决书,走过去放在汤永福桌前,拿出印泥和钢笔。
“执行命令上个月就已经下达,我压下来,现在政府对你已经失去耐心。”
汤永福看着判决书伸出手指询问:“是签这里吗?”
“对。”
“什么时候执行?”
余非哽着声音向他展示手表说:“中午,现在才早上八点五十三分,你还有时间回头,摁下手印······”
说话间,汤永福已经摁下手印,余非拿过判决书转身。
“在外面行刑?”
“嗯。”
汤永福期待的说:“我很久没看见阳光,希望能在太阳下面多晒晒。”
余非咬着牙齿:“今天阴绵。”
“噢,是吗?”汤永福略带失望:“那真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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