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余非微笑道:“那汤先生和我兄长是同袍,或许我昨天应该对您尊重些。”
“您兄长支持你做这样的工作吗?”
“他战死了。”
“抱歉。”
余非淡淡说:“在武昌城外,听人说被重机枪击中,人拦腰被子弹打断,捡都捡不起来。”
“是个英雄,我佩服他。”
“我与你在对待这件问题上,达成良好意见。但周亚文,他公然辱骂我的父兄,这也是我对他有那么大恶意的原因。”
汤永福哈哈一笑:“我也同你一样,对他的恨意更深。”
“瞧,我们不是聊的很好嘛?”
“我看是的。”
余非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那就再见,我还有其他工作,就不继续陪你聊天。有什么合理需要可以向狱警提,只满足合理需要。”
汤永福也站起身,角落里的狱警帮他打开绑在椅子上的手铐,临走时汤永福拿走桌上的香烟和火柴。
“这个要求合理吗?”汤永福问。
狱警想要阻止,余非使了个眼色,让汤永福将香烟和火柴拿走。
拿上公文包,余非从里面取出两块大洋和几包香烟塞,交代狱警好生对待汤永福。做不了什么,那就让汤永福少受些罪。
“刘头儿?”
余非小跑过去揽上看守所牢头的肩膀,给他打了一支烟,刘头笑呵呵的接过香烟。
“小余长官,有什么事?”
余非问:“昨天晚上有没有送进来一个人,姓周的押送进来的?”
刘头摇摇头:“没见着,昨晚到现在都是我当班,没瞧见有红党送进来。余长官你放心,要是有红党分子送进来,我肯定跟你说。”
“那就多谢了。”
余非伸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五块大洋,不落痕迹的送进刘头的口袋。看守所狱警本来工资就少,一个月就十几来块钱,油水更少,即使是牢头也不例外。
伸手摸了下口袋里的大洋,刘头那满脸皱纹笑的更多。
自从余非来了之后,他每个月都能领到五块大洋的补贴,只要有重要红党分子送进来,他便会通知余非。跑个腿的事情,能每个月得到五块大洋,何乐而不为?
拿出两包翠鸟牌香烟,余非光明正大塞给刘头。
贿赂狱警的钱和烟,都是余非找范高远光明正大要的活动经费,对此范高远一向都是批准。
余非一个月光活动经费便有一百元,更别说工资。
调查室每个月给他发五十元大洋工资,而且他还有淞沪警备司令部缉私处的正式少尉军衔,司令部一个月得给他发二十五元军饷。
还有调查室的各种补贴费,一个月大概能拿一百多元,虽然余非每个月会向老家寄一笔钱,手里任然阔绰,再不济挪用活动经费到底是不会缺钱用。
淞沪警备司令部吃空饷的的太多,不差余非一个人,虽然现在没有和特务处保持联络,可每个月他都腆着脸去总务处领工资,不要白不要。
特务处的人估计也知道余非每个月去领钱,没有断他的军饷,证明特务处还是愿意接纳余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上门,余非对此已经做好思想准备。
“这怎么好意思呢,余长官这不规矩。”刘头嘴里推辞,可手里却是另一番。
余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两包烟而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以后这里的事情还得仰仗您。
刘头您受累,帮我看着些姓周的家伙,要是他私自提审犯人,您不用管。让兄弟们记住他们说了些什么,顺带告诉我一声就行。”
“小事情。”
刘头一拍胸口:“余长官您放一百个心,这牢里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老刘第一个告诉您。”
“那就多谢了。”
“您慢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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