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甩起腕花,灵巧流利,似已浸淫多年。
可她心里明白,自己从未练过,因为只要右手剑快到可以防住左侧身的缺点,几乎无人会浪费时间从头学剑,没错,从头学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绝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攻守转换,说变就变。
此时,她像是无知无畏不知疲倦的战士,展现出极致的杀人艺术。
男儿当杀人,这是对男儿没胆气的藐视。
女儿当杀人,则是女儿飒爽英姿的赞词。
在这种乱世中杀人,很爽啊!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
血泊中,浅蓝鎏金裙被浓厚的鲜红色浸透,惊鲵忍不住跪下左膝,左手使劲柱剑撑着力竭的身体。
她本就是因生言儿前被罗网重伤,导致分娩之后功力大退,现在已几近极限了。
五六十余人,训练有素,专为杀人,更是结阵攻伐,最后,反被杀得只剩十个上下。
此刻,正是那十人进攻的好时机,正所谓敌疲我打,但他们却第一时间停住了。
因为,那个一直围观的少年终于走来。
陆元清上前轻轻将惊鲵脸上的血沫擦去,又给她渡了一些内力。
“不介意的话到车上换身衣裳吧,它已经不再适合你了。”
“嗯!”短促的回应是十分的信赖。她艰难站起,踱步走向马车,完全将战场交给了陆元清。
“我听说罗网越王八剑,哦不,只剩七剑了,这一次,你们派出了谁呢。”陆元清直面那乾杀问到。
“看来,的确不能被你稚嫩的外表所迷惑。”
“情报说,有一名剑客同时击杀了七人,还能连续两次出手,共十三人毙命。”
乾杀没有正面回答,他说完则看向其余七个杀字一等。
“这一次,如果你能挡得住我们八个的话,或许能够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乾杀、震侯、坎鼠、艮师、坤婆、巽蜂、离舞、兑鲤,唉,确实有些无奈啊,罗网别的没有,就是剑多!”
陆元清甫一说完,未及拔剑,顿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
云缈缈,雾蔼蔼,巍如天阙的云梦山脉俊秀挺拔。
那云雾,飘飖不定,横贯左右,遮过这面的山坳,又盖住那面的丘壑。
自此岸到彼岸,从不安闲。
那山岫,笔插云霄,纵深天穹,补了地面的空洞,又填实天际的广漠。
从这边到那边,难如登天。
连绵山脉遮蔽的一个谷口前,影影绰绰,神秘的递信手段在传情送报。
片刻后,山谷中有声音响起。
“罗网,这个笼罩七国天下的庞然大物,居然有人能将它逆伐,断其爪牙,听闻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真是有趣。”
“小庄,看来我们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话的两人桌案前是一道考题,一个足以改变鬼谷格局的考题。
看日期,应该是已经过去几天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完成,因为,试题的目标前一天还在捣毁罗网据点。
……
羊肠小道上,一架崭新的马车套在一匹老马上狠狠疾驰。
车厢内,言妈在给陆元清上药包扎。昨天接连大战后他负伤了,却也不算太重,静养个一二旬时日便能好转。
言妈现在外披着一件少年的衣袍,短小紧致像是便装,可她没有换下。
本就修长高挑的身材,愈发成熟诱惑。
不过,陆元清极少会去欣赏这些,对于一个剑客来说,牵挂可以有,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其他的心思却不能有,这是为人的底线。
所以自昨天到现在,即使因为自己不方便走出车厢,而不得不面对沐言哭闹喂食的场景,他都会自主转面封闭感知。
“你说,罗网这次会不会气急败坏呢?”陆元清问到。
“或许吧,这个权力把持的杀器,一向是人死剑不亡,他们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惊鲵现在的心境里莫名多了一道山丘,还有一条汩汩小流。
《论语·雍也篇》记述: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很多人将这句解为“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是说两者喜欢山水。不敢说不对,只是后世另一哲人也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可见,智者仁者,心不流形而诚于性。
所以惊鲵虽然看见了山水,但却不以为喜,因为她在那最高处看见了两道身影,一大一小。
“假如说,不招惹到罗网该有多好。”
陆元清愣住了,不知道她说的是曾经还是现在。
“招不招惹已成定局,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了。你怕吗?”他并不是取笑她没胆气,而是需要知道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还需要她为他做事,做一件大事:起一座高楼,屹立于江湖庙堂之上的高楼。
“这孩子从出生起便一直遭遇剿杀,不过,我很清楚他们的手段,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一件杀器,因此他们到处网罗、掳去没有庇护的孩子。所以,无论多怕,她都已经成为目标。”
“秋水明眸,的确是个好苗子。”
“不然你也不会收她为徒了,对不对?”
“呃……”陆元清愕然,没想到惊鲵的转变如此快,竟能学会玩笑了。
“其实,我也想认你作姐姐呢。”
惊鲵微震,不知他是何意,可是看着那双纯质无垢的眸子,很安心。
可她却急忙望向车外,努力平静地说到:“我们,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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