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乎乎的为张丹青呐喊起来。
眼见有人能够收拾这个,昧良心吞钱的包子铺老板。,
围观的群众也管不得什么道理了。
纷纷大声的附和起张丹青的套路。
反观始作俑者张丹青呢?
此时一脸玩味的笑眯眯叉着腰。
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这个包子铺老板。
哎的一声,长叹一口气。
包子铺林老板眼见自己理亏。
便悻悻地走回了自己的包子铺。
心情郁闷的就像吃了屎一样。
愤恨的对起案板上的面团,发起脾气来。
气呼呼的把面粉砸在了面团上。
顿时扬起一阵阵面粉灰尘。
众人哄堂大笑。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黑心老板吃鳖。
大概是今天最快乐的事情了。
……
而被推翻在地的那个乞丐。
则是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就吃完包子。
快步的追上了张丹青和廖忠二人。
对他们又是千恩万谢。
……
二人一边逛一边聊天。
却冷不丁地听到,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定睛一看。
却是那个刚刚给乞丐施舍铜钱的那名少妇。
只见她身边带着个丫鬟,深深的朝着张丹青施了一礼。
声音有些甜糯的说道:
“这位公子,样貌英俊,听口音应该是外地人。
又是一生儒衫。
想必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爷吧?!”
和廖忠对视了一眼,张丹青满脸茫然,亲亲咳了咳: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妆容精致的少妇,低头笑了笑:
“公子莫要误会。
我见公子思维敏捷,才貌双全。
特冒昧邀请公子到寒舍一聚,不知公子可否方便?!”
啥?
大街上,拉着男人去自己屋里小聚。
这女人什么来头?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战丹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赶忙摆了摆手,推说自己没空。
可这个举动却让身边的廖忠有些生气了。
郁闷的埋怨说道:“丹青兄,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看这个美貌女子,也是一番好意。
你不如答应她,晚上也有一桩艳遇嘛!”
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张丹青。好生没好气吐槽说道:
“看把你能的,那刚刚你为什么不去?!”
眼见张丹青有些不高兴了,廖忠赶忙解释:
“我要是有你那般英俊,那般才智无双。
我早就答应了!”
弄了个自讨没趣。
廖忠也只好灰溜溜的跟在张丹青后面,不再言语。
……
望着两人嘀嘀咕咕,一阵窃窃私语离去的背影。
那个面容精致的少妇,身边的丫鬟嘟囔着不高兴的小嘴唇,率先开了口:
“我说小姐呀,你到处去认识这些赴京赶考的举人。
并千方百计留他们过夜!
每每分别之时。
还一再叮嘱他们,若是高中进士了,一定要回来娶您。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愣是一个回来找您的都没有。”
苦闷的叹了一口气,那个面容精致的少妇一脸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我能做的,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遇上了这么多个书生,他们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会考中进士的吧?!”
哎的一声叹息。
主仆两人齐齐扼腕兴嗟。
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世界上的好男人怎么就那么难找呢?
……
大街上人流很大。
逛街的人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的。
张丹青和廖忠走着走着。
忽然听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抓贼啊,抓贼呀!
大家帮……帮帮我,抓贼啊!”
街上行人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本就有些拥挤的人流之中。
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拼命追逐着。
前面一个干瘦干瘦的粗衣男子,卖力的奔跑着。
一边跑,一边惶恐的高声呼喊: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要杀我!
大家就救命啊!”
而在后面可劲追逐着的。
赫然竟是刚刚那个林氏包子铺的老板。
只见他拿着一根擀面杖,追的是气喘吁吁。
拥挤的人群里,追起来,本就困难。
两人之间的速度相对也并不快。
但这么一来。
跑在前面的那个干瘦之人就显得有些吃亏。
被前面阻塞的人群错综复杂的阻挡着。
压根无法跑得多快。
很快跑在后面的包子铺林老板便追了上来。
气喘吁吁的揪住那个干瘦的男子。
义愤填膺地说道:
“街坊邻居快来看呀,这人偷我的钱。
被我发现了。
谁帮我去报个官?!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声:
“哎哟哟,这不就是林氏包子铺的老板吗?
刚刚还见他昧了一个乞丐的一枚铜钱,现在竟然抓住这个身形有些干瘦的黑衣男子。
硬说别人偷了他钱,怕不是又要打别人主意吧?”
此话一出。
林氏包子铺的老板,立刻便被羞得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辩解?
而就在这时。
那个面容极为精致的少妇也领着自己丫鬟走了过来。
满脸嫌弃的瞪了瞪包子铺的林老板:
“先前我明明投了一枚洪武通宝给那个乞丐。
没成想,愣是让这个林老板给没良心换了,给换成了个不能流通市面上的至正通宝。
依我看呀,这次多半也是有诈!”
眼见围观群众都来言语围攻。
那个林氏包子铺的老板整个人急得满头大汗。
不依不饶的,便从那个身形有些干瘦的黑衣男子手心里,抢过那只钱袋。
高高的举起钱袋,大声朝着周围群众嚷嚷道:
“冤枉呀!
各位街坊邻居,这钱真是我林某人的。
这个小贼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从我腰间夺了钱袋,就撒丫子往前跑。
可算让我逮着了!”
可这个包子铺林老板虽然这样辩解,仍然没有群众愿意相信他。
就在这时。
趁他不注意,那个干瘦的黑衣男子直接把包子铺林老板推翻在地。
快速的夺过他手中的钱袋子,大声的嚷嚷道:
“乡亲们也都知道,这个林老板平时爱干一些昧人钱财的恶事。
平日里,可没少有人栽在他手里。
要不是诸位街坊邻居帮忙,我这笔钱搞不好又让他给讹走了。
小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谢过了哈!”
干瘦的黑衣男子正准备要走。
只见张丹青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脸笑盈盈的望着他:
“你说这袋钱是你的?可有什么凭证?!”
看着眼前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拦住了他去路。
干瘦的黑衣男子有些不悦,瓮声瓮气说道:
“你这人好真奇怪?钱财是拿来流通买卖的。
你身上的钱,难不成你还会为了证明是自己的钱,专门去找官府开个凭证吗?”
就在二人说话间。
被踢翻在地的林氏包子铺老板,猛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那个钱袋子。
说什么也不肯相让。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争执着说,这点钱都是自己的。
谁也不肯让谁。
……
张丹青嘿嘿一笑,走到二人中间。
饶有兴趣的望着,二人4只手紧紧握着同一个钱袋,谁也不肯相让的样子。
有些玩味打趣的说道:
“我倒有一个办法,能证明这个钱袋是谁的!
不知你们可愿听我说一说?”
听得有人出面。
包子铺的老板和那个干瘦的黑衣男子,,齐刷刷朝着张丹青望来。
异口同声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
张丹青指了指他们4只手同时握着的那个钱袋。
满脸自信的笑道:
“我只需审一审这个钱袋,就能让这个钱袋自己说话,从而证明这个钱袋是谁的。”
这个说法简直让众人不敢相信。
只是看着张丹青,满脸自信无比的样子。
又显得格外好奇。
倒也非常想见识一下,他是如何让钱袋来招供的?
……
于是,在周围群众的见证下。
两人将信将疑的将这个钱袋放到了张丹青手中。
只见张丹青握着钱袋,望着两人。
开始一些简单的问话:
“先多说说你们两人,分别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又是干什么生计(工作)的?”
包子铺的林老板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胸膛: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姓林,我阿爹那一辈开始,我们家就在京城开始卖包子馒头了。”
眼见林老板开口。
那个干瘦的黑衣男子倒是显得有些迟疑。
支支吾吾说道:
“我叫刘大,北直隶人,在镇江的一家琉璃作坊里干活(明朝已经有琉璃了)”
微微一愣,张丹青旋即表示有些不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就奇怪了,你是北直隶人,而且在镇江的琉璃作坊里干活。
那你跑京城来做什么?!”
那个干瘦的黑衣刘大有些郁闷的瞪了瞪眼:
“这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我就不能来了吗?
真是奇怪,我来京城买花不行吗?”
哭笑不得的张丹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买花什么地方不行?为何非要京城?
镇江我记得也有卖花的。
再说了,你买花送给相好的吗?”
一天的有人给自己台阶下。
身穿黑衣的刘大,拽了拽自己干瘦的身躯,一脸傲然的挺胸说道:
“是啊,我想好的就在京城。
所以我才来这里买花给她!”
听他如此解释。
张丹青笑得更浓了:
“那么请问你这个相好的,住在城东还是城西呢?
你又打算买什么花给她?
要知道,送花也是个大学问,
不同的花,蕴含着不同的含义和祝愿。”
这么复杂的问题,立刻便把一身黑衣的刘大给问傻了。
抓着后脑勺随便指了个方向:
“哦,她住在城东!”
张丹青郁闷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声的纠正他:
“那边是城西呢!你是不是没来过京城?
你要真在京城有相好的,不妨说个姓名和地址。
我在官府里有熟人,还可以帮你打听一二!”
眼见张丹青,逼问的如此详细。
黑衣的刘大顿时慌了神,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他以然词穷。
张丹青嘿嘿一声冷笑。
让廖忠解下腰间的布带,将这个钱袋长长的系在布袋上。
又从一个老头子手里借过一根拐杖。
大声对身边的群众说道:
“各位看好了,我现在呀,就要审一审这个钱袋。
只要经过我这么一审问呀,这个钱袋,待会儿就会老老实实的,招供出究竟是谁的!”
如此夸大而又神秘的话语。
众人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立刻围观聚集起来,并且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自古以来只有让活人开口招供的,哪有让死物开口招供的呢?”
“就是嘛,戏文里都没这么夸张。”
“这自古以来,我就没听过这么离奇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众人嘘嘘不已。
满脸的并不相信。
就连那个包子铺的林老板也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廖忠更是赶忙朝着张丹青瞪了瞪眼,疯狂的朝他使了个眼色:
“丹青兄,要不……咱还是不管这个事情了吧?”
张丹青自信满满的拿起拐杖,并不理会众人的不信任。
拿起拐杖便轻轻的,开始击打起钱袋起来。
一边打一边骂:
“你招不招?你招不招?”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满脸懵逼。
纷纷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不一会儿。
在拐杖的敲打下。
钱袋上面,很快便扬起了一阵阵白色的灰尘。
张丹青指着这一层白色的粉末大声说道:
“诸位街坊邻居看清楚了!
这个白色的粉末,就是面粉。
只有常年在包子馒头铺里干活的,才会经常在手上,或者衣服上,沾一些面粉。
而只有林氏包子铺的老板,由于天天要卖包子、馒头。
经常要收钱找钱,才会把捏面团时的面粉经常弄得衣衫上,钱袋上,
弄得到处都是。
这钱袋上嘛,自然也在所难免!
所以由此可以推断,这个钱袋啊,就是包子铺林老板的。”
说完,轻轻的抛了抛手中的钱袋。
笑眯眯的看着包子铺林老板,又看了看那个一身黑衣的刘大,一脸温和笑道:
“刘大,这个钱袋,你刚刚既然说是你的,那你能否说一说!
这个钱袋里有多少钱!
这些铜钱,有几枚铜钱是用麻绳穿起来的,又有几枚铜钱是散装的?”
被逼问之下的黑衣刘大,顿时满头的细汗直流,支支吾吾不能开口一言。
反而是一边的林老板,自信满满的挺着胸膛,得意洋洋的随口说道:
“这钱是我的,里面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了。
我的习惯是,每凑够了10个铜钱,我就会用麻线将他们穿起来。
不零不整的,才会是散装的。
现在这个钱袋里,应该还躺着78枚铜钱。
因为我一早上,就卖了60个馒头和9个包子。
算起来刚好是78枚铜钱。”
张丹青笑着点了点头,将钱袋子里的钱倒在手心里。
众人围得更紧了。
睁大眼睛一看。
果然是七串穿好的,每串10枚铜钱。
另外还有8枚散装的铜钱。
总共78枚。
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见这个年轻的书生如此神技。
众人齐齐拍掌叫好。
一时间夸赞声连连不绝。
将钱塞回给包子铺林老板。
那林老板也是一脸的感慨,恭恭敬敬的朝着张丹青弯腰行了一里。
连连赔罪不已。
张丹青倒也觉得无所谓,没心没肺的笑道:
“不必多礼,之前我也昧了你一个包子!
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双手捧着一堆铜钱,那个林老板,哭丧着脸。
郁闷的说道:
“我有罪啊!
我早上的时候,昧了那个乞丐一枚铜钱。
可转眼间,就闹得这么多街坊邻居都不相信我。
就连被人抢了钱袋,也无人可为我作证。
要不是先生出手。
这钱恐怕还夺不回来。
实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冰冷的事实,给我简直是上了一课。
这钱我虽然拿回来了,可我名声已坏!
从今往后,怕是再也没人愿意在我的包子铺里买东西了!
这钱,我拿回来又有何用?!
还不如今天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散给大家伙当做红包算了!”
说完。
将手中捧着的78枚铜钱,奋力的朝空中一抛。
顿时天空就像是下起了一阵小铜钱雨一样。
引得众人纷纷抢夺不已。
就在人群哄抢之时。
众人却惊诧的看到。
那个趁乱逃跑的黑衣刘大。
竟然被人揪着衣领,给扭送了回来。
可擒住那个黑衣刘大的人,浑身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简直是衣衫褴褛,破旧不堪。
定睛一看。
可不就是早上那个,被包子铺老板踢翻在地,并且被昧走一枚铜钱的乞丐吗?
而此时,把钱散给众人的那个包子铺林老板。
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乞丐,竟然把这个偷钱的贼人给捉了回来。
脸上竟是震惊之色。
一脸羞愧的走到那名乞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问道:
“我对不住你呀!
我早上昧了你一枚铜钱,你为什么不怀恨于我?!
反而要帮我擒住这名偷钱贼?”
乞丐脸上面无表情,拎住偷钱的刘大,就好像拎住了一片树叶一般:
“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眼里只有钱!
我今天将他捉住,是为了免得他去害更多的人。”
包子铺林老板微微一愣,郑重的朝他磕了一个头:
“你虽然只是一个乞丐,可所做之事光明磊落,简直让我汗颜不已。
从今往后,你来我店里,你的馒头我管够!
绝不收你一文钱!”
见这个包子铺林老板大彻大悟,并且打算开始行善。
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激动的开始大声为他鼓掌起来。
就连一旁的廖忠和张丹青,也有些看的感慨不已。
一脸邋遢的乞丐,郑重的将林老板扶起来,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多谢你愿意给我吃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换成包子吗?”
包子铺林老板:……
张丹青:……
廖忠:……
听着这话,就连周边的围观群众也不由得微微发愣。
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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