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亭,顾名思义即是靠海多流,航运发达,商贾往来自然热闹。乐、范二人才入亭域,便见识到了何为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热闹之景。亭内的官道明显经过长期的修缮,边界规整、平整不簸。
道上有白衣、青衫、黑服匆匆而来、或骑马、鞭牛、驾车而往。车架边吆喝的大汉、挑着两边挂鱼的小贩、背上青梅的大婶,万千场景,好不热闹。
这群人对上虞的寒疫倒是毫不在意,哪怕上虞已有人丧于寒疫亦是如此,大有爱财不爱命的风范。不过不得不说,这里比起乡县内陆的亭里更有烟火气。
……
乐尚来这边买上个小玩意把玩把玩,到那里顺个青梅爽爽嘴,还不忘调戏一下身姿丰腴的妇人。范疆实在是耽误的够了,强把乐尚拉走。乐尚无奈,虽然留恋那青梅、这热闹,但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
范疆与乐尚挤出人堆,直往海边走去,见的一艘舰船,目测有三艘渔船的高度,长度更是惊人,与其他停泊在海岸的商船一比,可称鹤立鸡群。看样子,“田君”就在这艘船上了。
范疆与船下的佣人商谈,乐尚呢,就在船下闲来无事的晃悠,细观商舰。乐尚想起少时与朱信看海,那时见到许多渔船,有一船能容几十人,当时乐尚就对朱信说自己日后也会拥有此船。今日见到这艘商舰比之犹更胜一筹。
“汝,视何?”
当头传来一声,乐尚转头一看,见到个满面油光、大腹便便的人,穿着吴锦
绸缎,看他年纪,乐尚觉得他与自己差不多年岁,想来是个富家子。
乐尚可不给他颜面,毫不客气地顶道:“没见着乃翁么,犬吠什么?”
那人勃然大怒,哄道:“畜生,尔敢狂言,不知死活!”宽掌一挥,几个苍头便要一拥而上,意图制服乐尚。
可乐尚也是曾遭遇夜袭匪劫,怎会畏惧这种小场面。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乐尚如何不知。
只见乐尚抽脚前扑,提拳就打。那人被打得措手不及,霎时面门失守,嗷嗷直叫,瘫坐在地,就这样被乐尚擒下了。乐尚还真没料到原来这人如此不争气,莫看体格比乐尚粗了几圈,不想只是个花架子,一打就瘫。乐尚倒也不顾,朝着那些个苍头说道:“尔等主子已被我擒下了,给我退后!”
苍头们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好狠言道:“汝可知劫了谁,他可是田君,大商田氏!赶紧放人!”
那人被乐尚压着,一手捂着脸,犹豫地开口道:“是……我家,我家常往来会稽行商,莫要害我。”
乐尚一听,看着被压着不敢乱动的姓田之人,想到:“莫非此人就是我等此行要找的田君?怎么看也不像啊?但现在打都打了又该如何?”
乐尚也陷入了两难境界,但仍不打算放人。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事情也越闹越大。
终于,船上传来声震耳欲聋地大喝:“胡闹!”
只见那艘商舰上匆匆下来几个人,为首一人身着布衣,拄着拐杖走来。所到之处,忙于各事的苍头皆恭敬避让,围住乐尚的苍头们也赶紧恭敬地让出了一条路。
此人发须稀疏、额间多皱,老者之相,其虽相貌平平,然气势威严,不怒自威。乐尚眼尖,看到了陪同在其身旁的范疆焦急地朝自己使眼色,也就猜到此人才是此行要找的田君,而自己手下瘫着的富家子,多半就是田君之子。
既然正主已到,在这样擒着人家儿子可就真不礼貌了。乐尚索性松手放人,让那群苍头将这死猪般的家伙搀了回去。随后,乐尚对田君抱拳示礼,道:“鄙夫不识令郎,多有得罪,尚,在此赔罪。”
田君还没说话,他那刚刚还死猪般的儿子又嚷嚷起来,说道:
“阿父,就是此人打我,不要轻易放了他!畜生,汝倒是再嚎吾一声……
“还没闹够吗!来人,把这不孝子关到船上!”
老者怒不可遏,气势本就不怒自威,这一怒起来更是骇人。他那儿子险些被吓了一跳,险些又倒下去,周围的苍头见到主子是动了真怒,纷纷低头缄口,只怕祸及殃鱼。便是身为外人的乐尚、范疆二人也因此打个激灵。
老者见苍头们毫无所动,拐杖用力点地,道:“还不快去?”
苍头们恍然醒悟,拖着他儿子上船。
做完这些,老者向乐、范二人拱手道:“犬子无礼,冒犯了二位,老朽代之赔罪,此地非商议之地,请二君随我入船一叙。”
老者态度之诚恳,与刚刚的雷霆之怒正好相反,倒不似乐、范二人所想的那样咄咄逼人,其大有诚心商讨之意。二人正是为此而来,于是跟着老者进了另一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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