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国,青山县!
清晨刑场的风总是带着血腥味。
李可手上紧紧攥着那个白面馒头,父亲的话如同复读机一般不断回放:
“一定要抢到那穿越者被砍头时,从脖颈间喷出的第一缕鲜血,一定要抢到!”
此刻的李可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对穿越者抱有极大恶意。
每一位被发现的穿越者,唯有一死!
而他,恰恰就是个穿越者!
不过李可平日表面上不敢露出一丝异样,他在害怕。
如果他的父母发现他是穿越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因为在他们的认识中,身为穿越者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儿子,即便血缘关系还在!
城东的菜市口,人慢慢多了起来,没有人出声,他们都在死死的盯着衙门大牢所在的方向。
李可已经清晰的感知到一股巨大的情绪在人群中酝酿。
吱呀~
一辆骡车打破沉寂,开始出现在远处街道尽头。
完全封闭的囚车在骡子的拉动下缓缓向众人驶来。
人群中,酝酿已久的情绪骤然爆发。
“杀了他!杀死穿越者!”
“都是他们,抢夺我们的资源,杀死我们的亲人,杀了他们!”
“穿越者都去死!”
………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无一不是带着谩骂,手上的臭鸡蛋,烂菜叶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向那被封闭的囚车。
李可站在最靠近刑场的位置,看着周围人对囚车上那位穿越者无休止的谩骂。
心跳愈发的猛烈,心中的害怕逐渐加深。
他知道,他一旦身份泄露,自己也会是这个下场!
囚车在那些衙役的牵引下走的很慢,仿佛故意如此。
事实也是。
李可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穿越者从囚车被那些衙役拽了出来,身上密布的伤痕,证明其在行刑前遭受了非人虐待。
脚下特制的镣铐拖在地上,留下一路的鲜血。
身后的人群待其走过,那地上的鲜血仿佛什么致命的引诱剂,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一旦穿越者走出一步,众人便是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将那些沾染鲜血的泥土,一点一点的抠下,装在身上。
李可害怕的狂咽口水,衣角却被母亲死死拽住,拽住了他,也拽住了母亲自己。
“我们要得到第一缕鲜血!”母亲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耳边,不止母亲,周围太多人都在喃喃同样的内容。
这第一缕鲜血在他们眼中像是什么至宝,或者说,神药。
记忆告诉他,这穿越者被砍头的第一缕鲜血,包治百病!
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事实告诉他,这是真的,甚至还有更多的妙用。
甚至不止是穿越者的鲜血,肉体,器官,皆有各种妙用。
甚至还有可能得到那传说中的修仙至宝!
在大明国的法律中,每一位的穿越者行刑必须是在当地公众视线下,违者死!
“王腾!”
那穿越者一次不经意的抬头,却让李可心神剧震。
这王腾本是他从小长大的好友。
他们一群小伙伴,关系一直亲如兄弟。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穿越者!
他是什么时候穿越的?怎么被发现了?
怪不得,最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想起什么,李可回头,在人群中寻找着王腾父母的身影。
找到了!
很明显,他们也认清了这穿越者是他们的儿子。
短暂的诧异下,这王腾父母居然穿过人群,疯了般扑向那衙役包围下的王腾。
“混蛋,你还我儿子!”
“腾儿!我的腾儿!你还我的腾儿!”
王腾父母痛彻心扉的嘶吼,冲向王腾,疯狂的打向那王腾。
即便有着衙役的阻拦,依旧阻挡不了丧子之痛的两位老人。
王腾披散着头发,任由其父母打骂,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布满裂痕的嘴唇微动:
“父亲……母亲……”
李可轻咽一道口水,用余角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父母。
他早就明白,除了自己,绝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即便是父母,也不可信。
县令进入用芦苇席搭建的棚内,王腾被反捆着带着脚镣被押到其面前。
县令冷漠的打量了王腾一眼,简单的验明正身后下达行刑命令。
王腾便被押往距离监斩棚大约100米的地方行刑。
这一路上,衙役粗鲁的将王腾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撕扯。
然后一脚从后踢在王腾腿上,扑通一声,王腾跪在地上。
一极为粗壮的侩子手将王腾的头捆扎起来,用力向前拉升,同时将其头部和上身被向下压,使得其颈子尽量露出。
“不要,不要,我要回去,不要杀我。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被几名衙役押着的王腾面对死亡的威胁再也坚持不住,失声痛哭,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几乎是近在咫尺的李可能够听清楚那带着哭腔的每一个字。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刑场周围挤满了人,面露狂热与愤怒,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王腾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李可感受到母亲手上极度用力,不断颤抖,那是兴奋,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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