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翠儿只是一个婢子,最终是否能够保下,都与大局无关,反而能够借此试出蔡氏如今的态度,可谓是一本万利。
而眼下刘琦大概已是从此次蔡氏的态度中有了个底,对方虽然掌控权极强,但远远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自己毕竟是嫡长子,荆州文士多以长幼有序为持,即便刘表如今也不待见自个长子,也没有敢贸然冒大不韪,遑论她一妇道人家,又是后母,自然不敢留人话柄。
只得吹吹那枕边风,不敢公然对刘琦颐指气使,在人前一直保持着端庄贤淑。
若是把刘琦逼急了,在城中散播谣言,纵然日后成事,她蔡氏必然留人诟病。
所以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刘琦所想,却也是正中蔡氏下怀,甫一试探她也很想知道,自家夫婿昨夜夜探是否给予了这长子一些许诺,但凡刘琦方才严词拒绝,她必然不惜代价也要将这嫡长子给限制起来。
她蔡氏一族,为如今共治荆州所耗心血难以量计,眼看一切大局将定,定然不会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只见蔡氏清冷的眉角一松,语气当下也有所缓和:“琦儿也莫要怪为娘多事,只是你亲娘去世的早,你父亲平日里又为公务所劳,为娘再不细心照料,她日于姐姐九泉之下我又何颜面自处?”
老茶艺啊!
刘琦听得眉角直跳,却也连声迎合:“母亲厚待,儿,感激涕零!”
此一番对话落下,两人具是浑身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蔡氏见铺垫的差不多了,便是将那桃花眼眸微微一弯道:“适才为娘也说过,你父亲平日里公务繁忙,你也不一定能见得他的面,若是难事,你大可以来找为娘。”
来了!
刘琦心中一跳,彼此虚与委蛇了半天,对方总算步入正题了。
什么有难事大可以来找为娘,字里行间无不是在暗讽他刘琦,不要找不自在,煽风点火。
可若真要说煽风点火,你这臭娘们方才是业界翘楚,咱拍马都跟不上啊!
还有,为什么自己见不上刘表的面,您自个儿不清楚么,但凡不是刘表亲自召见,次次都派下人以公务繁忙为由,将他拒之门外。
甚至半年前刘表那场大病,亦是让素以慈孝出名的刘琦彻底失去了那么点仅存的优势,汝人否?
刘琦很想捶着对方胸口,问问对方,但他的理智还是让之报以微笑:“母亲说的是,孩儿定当谨记。”
闻言,蔡氏面色更见柔和,只是心下不免嘀咕,这竖子虽平日阳奉阴,却也不曾这般听话,更遑论做到这般喜怒不形于色。
是真的认命了?还是有所图谋?
蔡氏有心再问,却见刘琦抢先一步道:“所幸母亲亲至,孩儿确有一事,还望母亲应允。”
蔡氏不觉眉头一挑:“何事?”
刘琦轻笑道:“此事我也与父亲相言,还未来得及通禀母亲,还望赎罪。”
“你父亲?”蔡氏心中一紧,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只是这般神态看在刘琦眼中,却不免让其心里越发舒坦:我的好母亲,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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