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府里大夫正是无法解决老太太失眠问题,刚好这丫头从前家里开坐堂的,她对这方面颇有些研究,那配方十分讲究,除了她别人也难以匹配。”
二小姐闻言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一个小小婢女而已,哪里就比真正大夫还厉害了?但月圆这样说,她也不能反驳,否则传出去别人只当她眼里没有长辈,不顾长辈身体。
“倒是我疏忽了,回来这么久也不知祖母身体抱恙,是我罪过了。”
月圆道:“二小姐也不必自责,如今老太太其他都好,也只睡眠这块需要调理,晚上的事情外人不知也是正常。”
二小姐道:“祖母这症状,要调理多久才能根治呢?”
这个问题十分关键说。
月圆是挺想撒谎的,但这种问题撒不了谎,回头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说二小姐再有小半月就离开了,她即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故而如实说道。
“需得再调理一月有余才能根治。”
二小姐闻言果然就沉默了。
就在瞿扶澜和月圆都以为二小姐会放弃时,她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祖母身子不好,我想来也不能这样就离开,怕是要等祖母身子好全了,才能安心离开。”
这话什么意思就太明显了,就是要定了瞿扶澜的意思了。
月圆都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二小姐自顾的已经做了决定,又吩咐身边人道:“传個书信回去,就说祖母身体抱恙,我需留家中孝敬祖母好全了才能回,先人有言‘百事孝为先’,夫家也必会理解。”
丫鬟就照吩咐去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别人注意力都在二小姐身上时,瞿扶澜手上不着痕迹做了一个动作,眼底一片寒凉。
回去的路上,月圆一脸的自责。
“二小姐如此固执,是我没能护住你。”
瞿扶澜反而宽慰道:“月圆姐姐不必自责,不过都是伺候主子,伺候谁都一样,我并不在意的。”
月圆一脸的欲言又止,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海棠二小姐的真正打算,又担心说了也是无用,到底都是丫鬟,即便知道二小姐真正打算了又能做什么呢?
“话虽如此,我只是担心……”
瞿扶澜对她笑了笑:“月圆姐姐真不必为我忧心,我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身如浮萍,飘到哪里都是命罢了。”
月圆闻言更自责了,想着回头定要在老太太跟前多为海棠说好话,这样在二小姐跟老太太讨人的时候,望老太太能斟酌一二。
这个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除此之外,月圆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如若最后不能成功,事情就像海棠说的,都是命罢了,做奴婢的该认命还是得认命。
认命吗?
瞿扶澜在心中问自己。
随即她缓缓给出了一个答案:怎么可能?
此时已是春季末,正值午后阳光最强时,瞿扶澜走在太阳底下,不疾不徐朝小院走去。
火辣辣的太阳打在她头上身上脸上,她似没有察觉,最后她走到一颗大树下停下,满地的星光,是从枝叶繁茂的树叶缝隙里传下来的,她缓缓抬起手,星光从地上移到她手上,看着手上晃动的点点星光。
她轻轻笑了笑。
海夏到的时候就看到海棠姐姐在笑,海棠姐姐生得美,这笑起来自然就更美了,只不过如今这笑容好看归好看,却仿佛跟平常有什么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来,不由问道:“姐姐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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