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来,二位已是归途皆断,若是贸然上路,难免遭遇不测,不如先随我去强阴,待局势明朗,探清虚实,耿某再派兵护送二位上路,如何?”
招揽之意如此明显,田章不由的打量了耿成几眼: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当能称的上一声美男儿。谈吐不俗,气质也很是不凡,想来定是哪一家高门中的郎君。
看着很是年轻,至多十七八岁,但身上着甲,腰下挎刀,却又是一副边军打扮,且四周甲士皆以为他为尊?
“恕田某冒眛,斗胆请教郎君名讳!”
“唤我表字即可!”
耿成脸上的笑意更浓,“在下耿成,字季和,隃糜县人……家严如今为河东太守,家母长社公主……”
只这两句,田章和孙礼就跟冻住了一样。
本以为这少年郎君是左近的东部都尉府或平城障尉府军候家的子侄,说不定也任有军职,不然不会是这副打扮。
却不想来头这么大?
都说袁氏四世三公,但与耿氏相比,就要逊色许多。
耿氏是开国元勋,于立国之初,耿况与长子耿弇,次子耿舒同封列候,耿弇更是位列云台二十四将第四。
一门开国三列候,两汉独此一家。
传到第三代,耿况之孙耿秉因功又封美阳候,不过受外戚牵连,美阳候只传了两代便被废爵。所以耿氏依然有三房列候传承。至如今,已有二人为大将军(东汉最高军事长官),位列九卿的有十三人,娶公主为妻的有三人,担任过中郎将、护羌校尉及刺史、二千石级别官员的达上百人……
所以这二人如此惊愕,一点都不奇怪。
愣了许久,二人才回过神来,孙礼又抱拳道:“令尊既然牧守河东,郎君又为何到了此处?”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又岂能久庇于长者翼下……”
正当他慷慨激昂,无间瞥见郭景满脸古怪,剩下的话竟说不出来了。
太特么的尴尬了!
但就算把靴子底扣穿,也一定要说完……
耿成整了整情绪,语调愈发诚肯:“耿氏世受国恩,世代公候,我深以为愧,却无以为报……得知鲜卑连年犯边,抢掳屠戮我边郡子民,我便毛遂自荐,主动请命,往强阴塞守烽,也好为国分忧。但耿某初出茅庐,经验浅薄,故而想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换成别人,怎么听都是自夸之词。但看耿成一脸虔诚的模样,再结合他的身份,一个忧国恤民的热血少年跃然纸上。
换句话说,以耿成的出身,如果渡金哪里不是渡,何必来这随时掉脑袋的地方?
所以无形中,这番话的可信度无限拔高,田章与孙礼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几分敬佩。
郭景却听的直皱眉头。
倒不是耿成在胡扯。
虽是养子,但耿援与长社公主视他如己出,待耿成极厚,便是与嫡子耿安相比也不逞多让,不然郭使君对耿成也不会那般看重。
但以往耿成与人序齿,从不提及家世,只一句“隃糜耿成”便草草了事,迂腐的像块石头,如今却一反常态,极尽张扬?
所以郭景直觉耿成没安好心,但又一时猜不透缘由……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田章不再犹豫,言辞肯切的回道:“若郎君不弃,田某自当鞍前马后,尽些微薄之力,以报郎君之恩……待流贼平定,或是归途稍畅,再行打算……”
黄巾哪有那么快平定,只会更乱,你就安心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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