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秦家是人尽皆知的豪富之家。
秦家以医药发家,后来又广泛涉及到丝绸,钱庄乃至货运行业,几代人积累下来,财富和势力已经非同小可,连官府有时候也要借重他们。
于是到秦业这一代,他适时地在户部捐了个官,代皇家做些采办事务,除此之外,秦业的弟弟秦显在太医院也挂了名,他们是医药起家,老本行自然不能忘掉。
正所谓树大招风。
秦家如此烈火烹油般繁华,自然一举一动都惹人注意。
坊间早就传说,秦家那位天仙般的姑娘染上重病,不日就要离世,也有人传说,其实那位姑娘不是染病,而是中邪了。
不管是中邪还是染病,反正大家一致同意,这位姑娘恐怕是活不久了。
对此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地也不少,大家都等着什么时候秦家传出死讯,大办丧礼,京中百姓就又有热闹瞧了。
可就在大家盼着府中传出死讯的时候,秦家却忽然大摆筵席,要庆贺小姐病愈。
一时间府上的亲朋好友,以及与秦家有经济或官场往来的士绅全都登门随礼,连穷苦百姓也沾了光。
秦家在京城外摆出近一里地的施粥棚,整个京城的乞丐都能吃一天饱饭。
一时间城内城外全都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秦家。
当归作为领班,带着一群下人正在门口迎客。
当归年纪不大,只有二十来岁,他为人机灵,常被秦业带在身边做事,处理起各种事务已经颇老练。
他守在门外,分辨着来客名贴上的字号,默默在心里决定该有什么样的礼节,是该老爷亲自迎接呢,还是请二老爷来,又或者请管家出面就好。
时间将将到了中午,正是客人稀少的时候,当归有些无聊,于是倚着门口的石狮子,懒散地四处扫视着。
前面街角处转出来一个道士,他头戴道冠,身穿道袍,四十几岁年纪,留着两撇八字胡。
当归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
“道长有礼了。”
当归道。
道士还了一礼,问道:“小兄弟,贵府这是有什么喜事吗,贫道可否随缘用些斋饭?”
当归笑道:“道长算是来对了,今天我家老爷斋道,普天下道人只要来了,都可以放怀享用,临走还有礼品赠送。”
道士动容道:“贵府当真是好善之家。”
当归道:“我们老爷好善自然不假,只是这里面却还有一重缘故。”
当归正在犯春困,巴不得有人来和他说说话,再加上眼前又是个道士,老爷知道必定欢喜,于是也不防备,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我家小姐前阵子生了场怪病,”当归道:“遍请京中名医,没有人能治。”
“要说我们秦家也是医学名家,若非为了救命,哪里会作出这等砸自家招牌的事,去向别人求救?”
“可就算这样,还是没人能治小姐的病。”
道士露出惊容,说道:“这可大大不妙,不过贵府这般乐善好施,小姐必能逢凶化吉才是。”
当归眉开眼笑,说道:“可不是吗。”
“到后来人们都在传说,说我们小姐这回是不中用了,还有人劝我家老爷赶早定下寿材。”
“连我家老爷和夫人都已经失望,开始要替小姐准备丧礼了。”
“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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