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滨海市
表面稍显破败的小区外,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卷曲的墙皮上,风吹过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啦啦地响。
街角,阳光照射的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招牌‘道教传统文化咨询公司’几个大字有点破旧,挂在低矮的门楣上。
说是‘文化咨询公司’,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杂货铺,柜台上堆满了各色商品。
香烟、酒、饮料、雪糕,还有就是些五毛一块的小零食,门口的地面上还摆着一排过期的杂志。
店里唯一能和招牌‘道教’挨点边的,恐怕只有柜台上那个被人擦拭的油亮的签筒。
店外,一个穿着背心的年轻人正惬意地躺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店里唯一的客人聊着天。
“我说小路啊,听说你要出国留学了。”
曹元武侧着头,看着正蹲在书摊前面的路明非问道。
“哪有啊,申请而已,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个一本都够呛,谁要我啊。”路明非头也不抬地回复道。
“海龟好啊海龟,除了有点绿哪都好,赚的钱也多。”
“我不想赚大钱,要是真没大学上,我就帮你看店,你给我点钱购买ps2就行。”
“没出息,那恐怕你这辈子都娶不上你喜欢的文学社社长咯。”
“你,你怎么知道的?”
刚还懒懒散散的路明非此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二哈,脸从脖颈一路红到耳根。
“算的咯,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营生的。”
曹元武指了指路明非脑袋上的招牌。
“你要是把你兜里二十块钱给我,我给你算一算你俩有几成姻缘。”
“不算,不算,封建迷信,别跟人乱说嗷。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
路明非红着脸将手中的《家用电脑和游戏》放回了原位,双手插兜,摇摆着向一旁的小区走去。
“还用得着我乱说,你都恨不得把我暗恋人家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曹元武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两人虽说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但是都是住同一个街面上,也算是半个发小。
小时候一起这小子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到处吹嘘自己考古学家父母如何如何的。
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越发的自暴自弃,上了高中更是一副衰人样,让人总是忍不住想锤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今天忘记给老爷子上香了。”
曹元武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柜台的角落里摸出一包中华向二楼走去。
小店分两层楼,一层是临街的店面,二层则是曹元武平常居住的空间。
推开二层最角落的一间房门。
阁楼里堆满了各式的道教有关的器材,什么桃木剑、符箓、八卦镜一类的东西,都是他师傅生前用过的东西,现在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摆在楼下的,上次不知道哪个挨天刀向街道举报他搞封建迷信,他不得不把东西搬了上来。
房间的最角落,是一张黑白的相片,相片是一个眉头紧锁的老头。
相片面前供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两盏水果,看得出来供奉人很用心,台面被擦得锃亮。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这十八年也是一眨眼的事。”
曹元武将手中的中华拆开,抽出来三根,一一给点燃插在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曹元武也给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满眼的追忆之情。
那时候他们爷俩经营的还是一个小算命铺子。
老爷子带着他满街道地跑,有时候忙了就随意给他扔本道书,他也不哭不闹。
好在老爷子确实还有几把刷子,也懂得分寸,什么治病驱鬼之类的事一律不做。
平日里就帮人摸骨看相,算卦抽签,卜个姻缘,虽然说不上什么铁口直断,但也说得大差不差,再加上平日里做人和气,逐渐还混出了点名气。
等到曹元武要上小学的时候,滨海市要争当文明城市,禁止一切封建迷信的鬼神之说,爷俩也因此没了营生。
还好老爷子平日也有点积蓄,在街角盘了小杂货铺,爷俩也就此安顿了下来。
“说我昨天还梦见你来着,梦见你躺在躺椅上抽烟,我寻思你是不是在下面烟瘾犯了,今天的香火我就给你改成中华,我怕你抽别的咳嗽。”
“学校的事办下来了,我跟你说一声。青花大学,保送。你徒弟你还不了解吗,那数学竞赛题咔咔写。”
“真不明白,当时明明有申请国外大学的机会,你非拽着我不让报。你都不知道后来润学多么红火,随便当个中介,钱大把大把捞,真是懂又不懂啊。”
“你也是福薄,你咋就不知道多活二十年。昨天我买的比特币全到账了,不多,也就两万个,再过十二年,换成人民币一个火车皮都拉不过来。”
“我知道你肯定要问我为啥老说未来的事,可我上辈子也就活了二十来年,谁知道还有穿越这档子事,也没给我准备时间,早知道当时把这十年的彩票大奖号都背下来了。”
“行了就说这么多,说多了你又嫌我啰嗦。”
曹元武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给香炉换上了正常檀香,又擦拭了一遍供台,确定了没有火灾隐患后这才离开了房间。
曹元武靠着柜台上,看着眼里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面板,陷入了沉思。
个人面板
姓名:曹元武
年龄:十八岁
种族: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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