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儿?”
在县府外,一名身披厚裘、风尘仆仆青年,从后面叫住了长寿儿。
长寿儿见来人,先是给钟书道了声歉,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青年端正一礼,问候道:“大兄安好。”
青年颔首,片刻后话锋一转问道:“叔父的情况如何了?”
长寿儿叹了口气:“比之夏秋,身体更差了些。”
“叔父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宽心吧。”青年顿了顿,又道,“晚会儿,等我与府君交了差事,便去问候叔父。这段时间我忙于奔波,才刚从雒阳上计回来,近两个月没去问候叔父,希望叔父不会怪罪吧。”
长寿儿摇了摇头:“大兄忙碌,家父也是知道的,而且前段时间,也是一直承蒙大兄照顾。”
说完,又是一礼躬下。
“都是一家人,不妨事的。”青年给长寿儿扶起,忽然把目光转向钟书,问长寿儿道:“此君…是何人耶?”
钟书心说你可算问到我了,刚才这哥俩聊得话题挺伤感,他也就没有插嘴,现在问到了,他拱了拱手道:“长社钟书,字文卿。”
嗯……这是他在路上给自己想的字,本来想着字子文的,但转念一想——似乎曹操有个儿子字子文来着,真要到时候投了曹操,说不定就得尴尬。
“莫非是是元常族弟?”青年抬手回了一礼,开始介绍自己,“区区阳翟郭图,表字公则,忝为郡中计掾史。”
钟书一听这名儿,也没工夫去纳罕这‘元常’是何人了。
郭图……郭公则……这倒是个名人了。
姓名一样、表字一样、籍贯是不是颍川钟书还真记不清楚了,但光凭前两样,钟书就可以肯定,这厮就是袁绍手底下那缺了大德的谋士嘛!
敢情你小子现在还没有去给袁绍出馊主意呐!
至于为啥说他缺了大德,看他干得那些破事儿就知道——史书记载,献帝出逃时,沮授就劝袁绍‘挟天子以诸侯’,结果就被郭图这个倒霉催的给劝住啦。后面大家也知道,曹操做了这件事,并且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这事儿可能是郭图目光短浅,但是后面他干的事儿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又是悄悄和袁绍说沮授的坏话,又是甩锅张郃作战不力,导致张郃投降……
“久仰久仰。”
确实是久仰臭名了,钟书上下一打量,这青年郭图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量颇高,体格也挺健壮,白面短须髯,看着也像模像样的。
他在打量郭图的时候,郭图也在打量着他,互相沉默了一段时间,郭图开口问道:“文卿兄来此地,是公干耶?是探亲耶?”
“皆非。”
看来是又被认错了,钟书摇了摇头道:“我来县府,是来和这位小兄弟签契书的。”
“契书?”
郭图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似的,瞪大眼镜看向长寿儿:“叔父真把宅子给卖了?”
后者只是点了点头。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郭图一拍大腿,叹气道:“叔父的情况我也知晓,但你、我本是一家,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家,又何必把宅子卖了呢?”
“固知大兄爱护亲族,但一直以来承大兄家的情,我父心中一直都过意不去。”
“哎……既知是亲族,说承情岂不是太见外了。”
长寿儿只是摇头不语。
郭图又叹了一声,最后拍了拍长寿儿的肩膀,留了一句:“晚些我去你家,那时候你我兄弟再聊吧。”
说完,他又朝钟书赔了个笑道:“弟尚有公务在身,恕不能停留太久,改日我设宴,希望到时候文卿兄能赏光过来把酒言欢呐。”
“……”
钟书:“???”
怎么就设宴邀请了?我们已经很熟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还是说这货就是个自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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