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差不多得有一里地远的水井挑水。
来回四趟重新填满了外婆家里的水缸,水桶里还装了一担,林昶这才停下来歇气,外婆已经切好了西瓜,张罗着让大家吃瓜解暑。
秦世求在一旁端着水烟斗‘哒哒哒’抽着旱烟,不时笑呵呵的插两句,他是完全抽不惯卷烟。
老人不算完全健全人,他的右眼早年间因病成疾泛蓝色,倒是还能视物,只不过视力非常弱,又因另一场病导致了轻微驼背。
这几年生活条件稍微好了些,去过省里大医院,当时诊断意见是眼睛和驼背都无法医治了。
人体很复杂,复杂到有些病现有医学手段根本无法医治。
用乡里乡亲的话来说,秦世求这样是因为起数过多泄露天机……毕竟秦世求起数在十里八乡都蛮有名气。
自林昶懂事以来没少在外婆家见到来求事的乡里乡亲,秦世求也从不收钱。
农村嘛,都是小事情,比如鸡丢了,能来找他一般的会认为是看得起……
这次不凑巧,林昶和林雯没能见到开货运四轮小汽车的舅舅,也没见到舅妈,至于表姐表哥二人没能考上大学,早已南下工作,这时节自是不在家。
林昶爷爷去世一事从礼节上毕竟不用他们大老远赶回来。
回去绕了个路,先从南田坐车去富阳乡,然后再搭了个运煤顺风车回枫树里,毕竟两家之间最近的路线也有近十公里,而且几乎全是山路,没通车。
路上林昶跟林雯念叨了两句:“我把你我的800块钱塞在碗柜第一叠碗下面了。”
“外婆塞在袋子里的没忘拿出来吧。”
“没忘。”
“那就行。”
“……”
…………
探望完外公外婆,就剩象征性的升学摆酒了。
枫树里这十里八乡一般是没有这事情的。
不过这次因为林昶破例了,主要是大家的盛情难却。
人大虽然不如清北,但也已经是顶级学府了,林昶这个县状元也是枫树里无数年来的蝎子粑粑。
时下林家在农村算得上小康水平,自然也没多推脱,请的基本是枫树里本村民组的人,范围不大。
就在家里厅屋摆了几张桌子,席间气氛挺热闹的。
叔伯们喝了点酒,赞叹着林昶最后一次‘惹是生非’把长石矿上的外地佬全给送走了,总算不用防着齐火旺那个祸害东西了。
又讲说以后可难三不五时的吃到野味了。
除了要种地,毕竟还在几个煤矿上装煤为生,一般没这个闲心去寻野味,大多也没有林昶那逮兔抓鸡的手艺和体力。
林超和林海两个家伙则颇有点依依不舍。
林昶一手搭一个:“你们两个学习太不上心了,只能考上三中就不说了,现在那点分数都没眼看,阿超,还有一年抓点紧,至少至少要够上京城的大学!阿海还有两年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好的好的,听昶哥的。”林超点头如捣蒜。
林海被拍的都只敢吱一声了。
席散得很慢很慢。
林昶分明看到……
穿着打扮如常的母亲大人秦淑华脸上有一种名为风光的东西在跳跃。
可能其实不太善言辞的父亲林富国在频频劝酒中不小心把自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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