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故意一挑眉毛。
夏侯渊大怒,可还未动手便被夏侯惇一把勒住缰绳:“妙才!汝想死可以,莫连累了孟德!”
然后,忍不住看了眼鲍信。
吕布见状,随即也开口道:“好了,我等打了将近一整天,该歇歇吃点饭了。允诚兄的伤势,更是拖延不得。”
“正是如此。”如今自己为鱼肉,吕布为刀俎,认清形势的曹操反而不慌了,任由对方安排。
徐庶这里自然早有准备,甚至还拿出了一坛酒。
很快,鲍信被带去救治。
众人在一堆堆的篝火前,狼吞虎咽地用起饭食。
虽然只是干涩的蒸饭,配上齁咸的大酱,但对于拼杀大半天粒米未进的将士来说,无异于雪中送......不,简直恩同再造!
吕布和曹操这里自然不同,多了两只烤鸟,是典韦白日抽空打下来的。
生死未卜下,曹操也不扭捏,一口烤鸟一口蒸饭吃得不亦乐乎。直至干了最后一口浊酒,面色才逐渐红润起来。
“吕中郎将......”吃饱喝足,他迫切想知吕布到底要干什么。
“孟德兄若不弃,称呼一声表字便可。”吕布却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一番这位后来的‘乱世奸雄’。
此时的曹操还不是那个屠城不眨眼,但同时也迅速平定北方,为乱世平定做出不可磨灭功绩的奸雄。
此时的他,还只是位忠心的汉臣,心中还有大汉朝廷。
“但假如某没猜错,孟德兄此番过后,应当看出那些士人的心思了吧?”夸完曹操的义举后,吕布直接就来了一刀。
毕竟曹老板真汉子,挺得住。
果然,曹操身形晃了一下,但还是撑住了。苦笑一下后,却疑惑道:“奉先早知他们有不臣之心?”
“那是自然。”
吕布毫不谦虚,道:“屁股决定脑袋,孟德你是只有兵而未有权。那些人却身出高门,又值汉室皇权旁落之际,轻轻松松便得了州郡大权。”
“此后,他们一个个都是地方上的土皇帝。怎么可能真会并力讨董,再请回皇权压制他们作威作福?”
“讨董嘛,作秀,为了权力不寒碜。”
说到这里,吕布神色见已尽是嘲讽:“成了利益受损,不成反而能割据一方,你说他们会怎么选?”
“寒碜,很他娘的寒碜!”谁知曹操闻言大怒,道:“朝廷政治腐败,毫无公理可言,人心崩坏,九州动荡。”
“六年前,妖道张角振臂一呼,蛾贼纵横八州。自此大汉烽火连天,赤地千里,血流飘橹,庐舍为墟,生灵涂炭……”
“如此殷鉴不远,那些人难道还不知缘故,以为割据一方便可独善其身?”
吕布不由惊异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问了曹操一句:“那孟德兄觉得,如何才能将这混乱的时代拉回正轨?”
“自当是稳固皇权,重用贤臣,外儒教化世间,内法革新吏治。如此方可上下气象一新,继而抚慰黎庶,百姓归心。”
“哦......”吕布点点头,有些出乎意外,但又不觉得如何稀奇: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跳出局限,只能这样缝缝补补。
若只是王朝中期,曹操还真有可能成为张居正那样的人物。
可惜东汉两百年气数已尽,这样的招式已经不灵了。
“奉先以为不妥?”曹操何等人,一眼便看出吕布的不以为意。
吕布不由嘿嘿一笑:“不是不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朝廷病入膏肓,根源便在于世家门阀独大,上瞒朝廷、下欺黎庶,财富权力尽皆被其把持。”
“若按孟德的改革之法,便是让他们乖乖将财富权力都交出来,还富于民。”
“可汝也看到了,为了自家的权势能更进一步,他们巴不得踩烂皇权,恣意贪婪生长,又岂会如你所愿?”
“最讽刺的是,孟德你连一个暴发户董卓都整治不了,又如何去对付那些集权势、财富、兵粮,还有社会舆论声望于一身的世家门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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