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凉州大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
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更是绵绵不息。
不少西凉铁骑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才惊恐地发现,等待的只有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长枪......
可曹鲍的步卒阵更不堪!
在西凉铁骑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步卒也死伤惨重。撞开的缺口,又瞬间被后续的西凉铁骑狠狠冲入,长铁矛纷纷断裂,但每次断裂都会至少杀死一名步卒!
而且陷入步卒阵泥潭的西凉铁骑仍悍勇无比,他们拔出环首刀,背靠着马匹胡乱砍杀。虽然很快会被长矛搠死,却也会极限再换一条人命。
如此狠辣忽死的气势,很快让有过军伍经验的老卒也胆寒起来。面对这样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西凉铁骑冲锋,他们有些人直接崩溃了!
“我们投降,我们投......啊!”
话音未落,脑袋已经被曹操一剑砍飞上了天:“董卓贼兵,虎狼之性,向来赶尽杀绝,不留俘虏!”
“今日我等唯有死拼,才能活命!贼骑既近,不须畏惧,杀!”
言罢又低声吩咐身边曹洪:“率亲卫督军,凡敢后退者,乱军心者,杀无赦!”
“孟德!”捂着肩膀的鲍信面色苍白,却急怒言道:“撤吧,我们赢不了,万不可在此全军覆没!”
此时两军终于汇合,但混乱更胜之前。
好在后方一些陷入滩涂的西凉铁骑,已被杀得差不多。前方西凉铁骑也意识到这点,已然不再凶勐冲撞,而是又来回奔骤着以骑射骚扰袭杀。
曹鲍两家的弓箭手,却早已死伤殆尽。再不壮士断腕,便只能如待宰的羔羊,被徐荣一点点屠戮干净!
“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呐!”
曹操也看出当下形势,心中五味杂陈:愧疚、懊恼,愤怒......最终汇成莫大的苦楚,令其痛不欲生。
“孟德!”
夏侯惇理解曹操的感受,却仍旧一声厉喝:“尔还是全军统帅,当务之急,是带我等突围活下去!”
这一声厉叫,总算让曹操恢复了一些神智和指挥官应有的责任。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观察一番形势后,言道:“适才渡河时,某观察到东南处水浅,便向那里突围!”
“还有百余骑兵,某留下断后!”夏侯渊看了眼鲍信阵中,激愤跳出请命。
曹操惶急。
鲍信却抢先开口:“就依妙才所言!”
夏侯渊随即一招矛,大喝道:“还有种的,随某冲上去,引开敌军!”
然而刚冲出去没多久,他就傻了眼:只见吕布如疯了般在军阵中大杀乱砍,其狰狞凶悍的煞势,立时令人一怔。
“唯死而已!”
毕竟也是名将,夏侯渊怔立一瞬后,又勐然燃起死志,欲与吕布一较高下。
纵然不敌,拖上片刻也好!
没想到,吕布根本没搭理他的意思,只是信手揪起一名士卒喝问道:“识得于禁于文则否?”
没办法,于禁如今只是鲍信麾下的一名都伯,也就是只统率五十人的队率。且又没见过面,只能找人去问。
“于文则?”士卒一愣,随即一指远处正在结成小阵厮杀的一人,道:“那人便是!”
吕布闻言大喜,竟然还放了那士卒,还低声交代道:“赶紧跑,徐中郎将太狠,真不会留活口的......”
随即一勒赤兔,又着急忙慌向于禁冲去,从始至终都没看夏侯渊一眼。
夏侯渊见状,先是庆幸,随即心中又升起一抹羞恼:他无视我,他竟然无视我啊!......难道某的首级,还比不得什么听都没听过的于禁?
一怒之下,夏侯渊便......怒了一下。
毕竟追上去找死,还是引开敌兵后再逃生,他还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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