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虽然看似简单,却是数千年来王朝兴衰覆灭,用无数血肉才总结出来最穿透本质的真理。
而卢植回去后才过了一天,就抓住了当下雒阳朝廷最核心问题,不愧是允文允武的实干派大儒。
“呵,董卓虎狼之性,粗野任性。若我等助他夺得兵权后,他反噬我等,又该如何?”朱儁也不愧是汉末名将,当即提出了隐患。
“那便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吕布伸出两手握了握,面色凝肃地道:“不论义父日后如何,我等都必须要手握兵权,才会对其有一定的反制。”
“基于这个中心点,我等要责无旁贷地深耕开发,努力进取。同时,还要尽量保证部曲的独立性,一手抓军备战斗能力,一手抓思想文化教育。”
“只有如此,日后真有什么变局动乱,我等也才能有说话的底气。而不是枉送自己一条命,留下一股英雄气,却最终于事无补。”
这话公正客观,且指明了日后方向。卢植和朱儁对视一眼,皆挑不出什么毛病,不由齐齐颔首。
可就在吕布准备告辞时,朱儁似乎还没完没了,又道:“吕奉先,汝不过一边塞戍卒,与丁原、董卓之流无二。”
“为何到了雒阳后,突然便大彻大悟,要坚定效忠朝廷?”
“难道,只因被那神雷劈了一道?”
这话一落,马厩里赤兔登时浑身一个抽搐,怒目看向朱儁。吕布赶紧拍拍马颈安抚,然后反问:“效忠朝廷?”
随即,忍不住还笑了起来,轻蔑道:“朱公是说玉阶上哭哭啼啼找娘的少年,还是故作姿态、看起来有些聪明的小孩子?”
说着转身便走,道:“吕某可从未说过要效忠朝廷,卢尚书误会就误会了,朱公看透了也便看透,某皆不会在乎。”
朱儁见状大怒,伸手便要拔剑。
卢植这次却也未拦,而是急声问了一句:“那都尉究竟效忠何人?”
“自是尔等早就该效忠之人!”再懒得回复,牵了赤兔后翻身上马,只留给两位老人一鼻子的灰。
“竖子,大逆不道!”
朱儁气得面红耳赤,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竟敢直言不效忠天子,究竟意欲何为?”
“至少,他待我等以诚,并未骗我等。”
卢植却蹙眉深思,道:“且他提出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之策,公伟觉得若不是心胸磊落之人,能对我等这般坦诚相告?”
“唔......”朱儁登时偃旗息鼓,不得不承认道:“此策他倒是没说错,就是......”
说着,模仿吕布刚才一抓一抓的动作,眉头紧蹙:“老夫总觉得他说此策时,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呃......”卢植本来没意识到这点,被朱儁提醒后面色古怪:“传言,他似乎的确是个好色之徒。”
“如此忘恩负义、好色鲜耻之徒,某......当真不愿与之为伍,坏了清名!”朱儁叹息,很是无奈不情愿。
“可他麾下有万余并州强兵,虽不效忠朝廷,却似乎在做着与我等相似之事。”
卢植也叹了口气,道:“如今朝廷动荡不休、局势危如累卵,汉室老臣所剩无几,我等不可再耍小性了......”
“唉,苍天不佑,方使这等小人得志。”朱儁无奈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一万个不愿意。
......
“呵,卢子干,昨天装得挺像啊,还以为你轻易被我洗脑了。没想到,今天你俩老头儿就过来给我演双簧?”
“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太懂了。”
赶往新府邸的吕布,在马上莞尔一笑,自顾自地言道:“都是千年狐狸,玩儿什么聊斋啊......阿嚏!”
说完,不由紧了紧甲胄,神色古怪:“这猛男的身子,不该如此轻易感冒吧?”
“难道,是朱老头儿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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