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边拐子中,抱着赵彦家幼子的婆子和一半大汉子抱着手中孩童,撒丫子就往过跑了起来。
其他拐子见这模样,也是眼中惊慌,未几,除了那打头的外,竟都往过跑了起来。
那打头的汉子怒喝着,想阻拦却是已经拦不住了,如此,他慌乱间,竟又想往院子里钻去。
贾琏一直盯着那打头的汉子,他刚说话时一连走了好几步,现离那汉子不远。
他见那打头汉子欲要再进院去,一身怒火猛的上头,想着定要把这贼子碎尸万段,而后,他赤红着眼睛,如同噬人的野兽般,抽出腰刀,只一个箭步,便蹿到那汉子面前。
贾琏模样恐怖,那汉子现也没了依仗,一身胆气早已经散了七分。
他见着贾琏扑来,忙把手里孩子往旁一扔,而后就跪地求饶起来。
那汉子大张着嘴,眼神惊恐,口中道:“饶……”
他话音只出了半个字,贾琏却已冲至他面前,而后,手起刀落,刀光一闪,一颗好大头颅打着漩的,就飞离了脖颈。
鲜血喷溅,直有一丈高,泼洒间,染的院门前,一片血红……
这是贾琏第一次杀人,手起刀落间,他心里竟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只有大怒得消后的爽快。
贾琏看着那汉子残躯倒地,啐了口后,把腰刀插回鞘中,他再又一抹脸上血珠,弯下腰,就把刚被汉子丢出去的孩子抱了起来。
这孩子不过四岁出头,身上穿着,约摸像个仆从。
贾琏强忍着不安,缓缓解开这孩子被包着的右手,这一解,便见右手小指,已是残缺了一截。
贾琏心中难受,抱着这孩子回头,就见刚过去降了的拐子们,已是被差役五花大绑了起来。
那些拐子手中的孩子,也都安稳着,只是被用了药,还不曾醒来。
未几,许是有人把消息传了过去,远处,程籍和邹峰一道,领着赵彦家,往过来走了。
如此,贾琏刚把手中孩子递给旁人抱着后,正待上前回话,一旁抱着赵彦家幼子的差役便是笑着,把手上孩子递给了贾琏。
眼见着这差役如此上道,贾琏也是摇头无奈,而后,接过孩子便迎了上去。
三两步功夫,贾琏走到近前,刚还镇定的赵彦家,此时看着贾琏怀中幼子却是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贾琏忙把孩子递了过去,口中道:“小公子无事,只被迷药迷了,后大人请个郎中给调养调养便是。”
赵彦家抹着泪接过孩子,而后便躬身要向贾琏行礼。
这礼贾琏自然是受不得的,他忙托住赵彦家,口中道:“大人不必如此,现给小公子寻医才是正事。”
说罢,贾琏又想起刚被切了小指的那个孩子,又道:“小公子是否还有个玩伴?前面贼匪为恐吓,将那孩子小指截了一截。”
赵彦家听得这话,忙道:“小柳儿何处?”
贾琏一招手,便有差役抱着那孩子过来了。
赵彦家抱着自家幼子,又待看了看那孩子残缺的右手,闭目间,便又是两滴泪水流出。
未几,赵彦家缓了缓情绪,而后从腰间解下个玉环来递给贾琏,口中道:“大恩不言谢,后哥儿若有难办之事,只管来府上寻我。”
现赵彦家算的上是京里的红人,他这一个人情可是重的很。
贾琏看着那玉环,忙双手接过,开口道:“后若有所求,必来见大人。”
赵彦家听得这话,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只领着两个孩子往清油坊外面去了。
待到赵彦家离开,程籍上前拍了把贾琏肩膀,而后,他笑道:“今这差事办的不错,赵大人的人情,可是难得。”
程籍说罢,又道:“你最好能在四日内把西城清扫干净,如此,我脸上有光,待下次早朝,我会在陛下面前提一句你的名字。”
程籍言语间,又给贾见下了把饵料,贾琏听得后,行礼道:“多谢大人,下官必不负大人所望。”
这程籍和赵彦家官位都在邹峰之上,刚两人说话,邹峰却是不好开口。
如此,等到这两人离开,邹峰这才笑着上前,开口道:“有些本事,比傅恒强上太多,今下午办完了事,过来中城衙门领赏。”
说罢,邹峰也出了清油坊。
今个这般声势,现清油坊中三教九流都是心慌的紧,再加上贾琏刚才悍然斩杀了一人,如此,等到程籍他们离开了,只要是差役登门,里面人便是忙不怠的开门,恭敬的,就像是面对着亲老子般。
这清油坊也不是光住了些贼匪,平常人家也是有的,如此,贾琏领着人一番清扫,把其中看着不对劲的,一并抓了。
这一个清油坊并着周边巷子,贾见领着人从头捋到尾,竟拿了不下百人。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贾琏心里想着邹峰口中的赏,而后寻来傅恒,开口道:“我去邹大人那里一趟,现场面留给你打扫,把人都先收进衙门里,有罪的,直接压入大牢便是,不清楚的,仔细查了后再说。”
傅恒听得这话点头称是,未几,贾琏又道:“对了,让兄弟们莫散的太快,邹大人那里说有赏,待我回来放了赏再说。”
傅恒闻言又是点头,而后贾琏便骑马,往中城兵马司去了。
今个他出府时身上就带了银子,起的就是差役们忙完了后放赏的心,不曾想,现这么一遭,却是让他免于破财了,就是不知,邹峰能给多少银子。
贾琏琢磨着,不大功夫便到了中城兵马司。
等到他进了衙门,便见校场里,邹峰已经在等着他了。
贾琏上前行礼,而后便见邹峰面前摆了个盘子,里面放着二十锭足五两银子。
贾琏见着银子,心道这邹峰当真大方。
未几,邹峰笑了笑道:“今个这事办的体面,赵大人在陛下那里有脸面,能救得赵大人幼子,当的起这些赏钱。”
说罢,邹峰又笑道:“想来,程籍那老儿又是同你画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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