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蓝天白云,落日余晖,天地间依旧透着光亮,但是,这上千黑袍骑兵如黑潮一般的集团冲锋,杀气冲霄,竟隐隐有种遮天蔽日的恐怖威势!
当他们呼喊出“护我楼兰,杀尽东蛮!”的那一刻,青州兵们更是举止失措,甚至有人惶恐地后退了半步。
众多青州兵所组成的稀疏方阵,还没正式交手,就提前在气势层面输了敌人一筹!
姜尘心中窝火,鄙夷道:
“未战先怯,这也配叫千挑万选?”
见到这般大场面,纵使是经验丰富的陈不饿也有些举止失措,腿肚子不住发颤,惶恐万分道:
“这……这该如何是好?”
“这帮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州兵,怎么突然之间,竟变得如此怯懦?我们逃……不成,逃亡者一旦被抓到,也是死路一条!”
说着。
眼神便本能地瞟向了姜尘,毕竟事先判断出来犯之敌实力远超以往的人,正是这位“被蝎子蛰破胆”的同乡。
姜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陈叔,州兵靠不住,自救,我们只能自救……请您立刻叫上其他民夫,将附近的粮车围成一个圈,组成车阵。”
“好主意!”
陈不饿仿佛被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立即回过神来。
凭着“雪中饭”攒下的些许薄名,他快速唤来了二十余位同乡,共同将十余粮车首尾相连,绕成一圈。
有了防御工事,众民夫心中的不安感悄然散去,纷纷冲着陈不饿竖起了大拇指。
谁料,
陈不饿摆了摆手,大笑道:“你们谢错人了,真正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是我,是姜尘。”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眼神齐刷刷望向陈不饿身旁平(相)平(貌)无(清)奇(秀)的年轻人。
…………
当众多民夫尽数钻入车阵圈内之际,那上千骑兵终于踏过二三里,猛然向青州兵组成的方阵发起了冲击!
轰!
在银甲将领的率领下,众多黑袍骑兵气势滔天,如潮水一般猛烈的集团冲锋,瞬间闯入了青州兵所组建的方阵!
势如破竹!
此刻,若是有人从高处向下望去,赫然像是一条三角头的玄黑妖龙,骤然冲入青色海洋深处!
接着。
便是龙归大海,搅动风云!
仅仅几十次呼吸的功夫,黑袍骑兵们便将众多青州兵搅得七零八落!
见此情形。
姜尘眉心竟又微微刺痛了一下。
明明身处于车阵保护当中,他心底却依旧涌起一股股恐惧与不安情绪,心中阴翳越来越重。
不妙!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姜尘举目四望,超过半数青州兵已经溃散,但那些青州溃兵,却不曾有半个人愿意进入车阵内躲避,反倒是四散奔逃,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极其不妙的想法:
“难不成……这些车阵对于黑袍骑兵而言,并不能提供任何防御效果,还不如直接逃跑?”
姜尘将目光转向那些黑袍骑兵,他们所骑乘的战马,各个都生得极为高壮,猛然惊醒道:
“是了。”
“我怎能拿中国古代防守骑兵的思路,生搬硬套在这方世界……”
“青州兵可以通过仪式增强身体素质,那些马匹也未尝不可,也许骑兵们只需纵马一跃,便可跳进车阵当中,大开杀戒!”
“待杀散了民夫,下一步便是纵火焚粮。”
“更何况,青州兵士气异常低迷,一冲即溃,显然是出现了某种我们这些民夫一无所知的意外事件!”
“留在这里,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姜尘眉头紧锁,思忖着自救之法,也疑虑着到底要不要逃离战场。
征西军对待逃兵,向来酷烈至极——但凡抓到,必吊死于旗杆之上,枭首示众!
思索犹疑间,姜尘眉心刺痛程度愈发严重,痛得他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不禁心中凉凉:
“这是要我开局再死一次吗?”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嗡!
眉心深处,是谓识海。只见识海中央,骤然间光明大盛,凭空浮现出大段大段的蝌蚪状文字。
定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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