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激昂,陶景眼帘微垂,平静的回道:
“孩儿只想照顾好你与娘亲,祖父,大哥大嫂,再去救回叔祖,看看大伯情况,其他的,不想多管,我也有修行,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陶务豁然坐起身,挥动手臂指着外面大声道:“可外面,也有爹,有娘,有祖父!”
陶景回答:“他们有圣安道。”
“不!圣安道不行!”陶务果断摇头。
陶景惊讶抬头。
七天前那夜,在圣安功救了父亲后,两人曾谈起圣安道的恶行。
当时陶景以为父亲会充满恨意,不想父亲只是长叹一口气,竟然说他其实连魏行冲也没多少恨意,只是哀叹时世艰辛,百姓连求个苟活都不易。
为何现在又断然评价圣安道不行?
陶务明白儿子的惊讶原因,当即否认:
“老子才不是因恨而贬低圣安道,是它的所作所为,决定它也就能庇护下渭乡的这五千百姓,其所宣称的‘圣安天命’,只会是镜花水月。”
“甚至它若盲目折腾,怕是连渭乡都守不住。”
听到这,陶景认真道,“既然爹有如此担忧,等之后救完叔祖,我为大家寻个更安稳的地方。”
“大劫之下,哪里有绝对安稳之地?”
陶务却是没有半点动心,倒也符合他这人的性格。
陶务重新盯着儿子,语气坚定:
“但是,我说的圣安道不行,是魏行冲的圣安道,是现在的圣安道,而不是,你的圣安道!”
陶景哭笑不得,“孩儿竟然不知父亲竟对我如此信任。”
陶务一摆手,斩钉截铁道:“因为你是我陶务的崽儿!”
陶景无语。
“哈哈哈”
陶务仰头大笑,笑够之后,表情一敛,认真的看向陶景:
“为父说这些,也不是要强逼你,毕竟你老子我都是个不受管束的人,你是我崽,又岂是自困牢笼的性子。”
“而且我也知道,你突然成为圣安道教主,怕是另有隐情,八成不是自愿。”
“所以,为父只是想说,你是有巨大能力的人,在你执掌圣安道时,请用用心,尽力让渭乡百姓过的好一点。”
陶务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请求。
陶景迎上父亲的目光,缓慢而坚定的点头,“孩儿答应爹,我为圣安道教主一日,便会竭尽力量为渭乡百姓,为你们,创造一个更好未来。”
“好!好!”
陶务畅快大笑,连声叫好,随后一指门口方向,笑道:“请你的人到了。”
陶景扭头一看,换了身朴素衣服的陈玉成,提着个包裹恭敬的站在门口。
见到陶景转头,那护法尊者连忙道:“拜见......”
正要喊出“教主”二字,陶景眉头一皱,那护法当即改口:“拜见大人。”
陶景并没有在南丘里张扬自己的教主身份,主要是想与父母平静的相处一段时间,享受亲情。
陶景用眼神制止了陈玉成,却没有搭理他,而是扭头冲父亲说道:“孩儿答应了爹的请求,那也请爹答应孩儿一件事。”
陶务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
陶景淡淡道:“请爹和娘,你们随我前往圣安宫居住。”
“不行,不行,我受不了那里的气氛。”陶务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有孩儿在,圣安宫自然不会是以前那样。你看那人,不就变了样子。”
陶景劝说,还指了指陈玉成。
陶务看了一眼圣安道护法,犹豫了下,还是摇头:“那宫殿建的花里胡哨,我若是住进去,每次想到外面许多乡亲还在挨饿受冻,怕是迟早羞愧自尽。”
陶景想说自己会改变,但想了下,还是改口:“既如此,就请爹娘住到天市垣。”
天市垣便是圣安宫边,连秀山山脚的一座小城,乃渭乡唯一城镇,既是百姓的交易集市,也是圣安香庙所在,渭乡行政中心。
魏行冲的魏家人,便住在那天市垣。
见父亲还在犹豫,陶景接着道:“孩儿既为教主,日后若圣安道有敌人,必定会针对娘和祖父他们!”
这下陶务不再犹豫,当即点头:“行,我这两日便把你娘他们送去天市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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