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江阳县城隍化为了邪孽,控制住了整个城池?”
“若是愚昧的闯入城中,便会被摆上法坛,取五脏为祭祀?”
“不过,似乎不像是给邪孽祭祀,而是喂食给信徒。”
“另外,城门前的人群,虽然举止怪异,可样子却与常人无异,完全不像宝卷中显示的骨瘦如柴、癫狂饥渴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不懂!”
陶景一边飞驰,一边暗自琢磨,最后一脑子雾水,什么也没想明白。
唯一的收获,是进一步见识了天变的恐怖。
堂堂县府之城,竟都沦为了邪孽的魔域,光天化日的猖獗作恶,凌虐凡俗,而无人去管。
世道沉沦,生灵罹难啊!
渭乡在江阳县最西,与江阳县城隔着两座山脉,一条大河。
两条山脉一南一北,中间交错,余脉重叠,严格来说,是一条大山脉,被分成了南北两半。
两山交错处,有个关口,即是渭乡通往县城的主干道。
陶景在午后抵达了关口。
镇关城楼还在,可惜已经没人,蛛网到处,杂草乱遭,荒废许久。
关口附近,有个位于北山脚部的山坪,名为关口亭,是山民下山采购,以及与附近百姓、商人交易山货的集市。
同时,也是陶景父亲任职的地方。
陶景过了关口,借着法袍翻过一个山头,没费多少工夫,就到了关口亭。
没有意外,一片破败。
不过倒是没有出现人为摧毁的痕迹,应是正常的年久破败。
并且,陶景惊奇的发现了人的踪迹,似乎就在近期,有什么人来废墟里游荡过一阵。
“山民?”
“会与父亲有关吗?”
陶景摇头否定。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那人虽然浪荡,偶尔不着调,但不蠢,一发现出事,绝不会在乎什么职守,定会第一时间溜走。
四周没有发现香火神的供奉,应该没有出现邪孽,之所以荒败,大概率是因为大环境。
江阳县城沦为魔域,恐怕整个县的官府都失效了,即便没有邪孽,也会是遍地山匪盗贼。
进一步想,郡城会不会出事?帝都长安会不会出事?
此时怕是,早已天下大乱。
罢了,且不说太远。
既然此地没有父亲的踪迹,陶景也就不多留了。
走前,望了眼关口亭后的山脉,心头忽然升起个念头:
好像附近的山民,传闻是古巴国后裔,信仰着龙蛇,也就是传说中的巴蛇。
那么,天变大劫对他们这类古老信仰,又是个什么影响?
离开关口亭,翻过山,开始出现密集水流。
渭乡与江阳县城隔着两山,一条大河,现在过了山,便到了大河水域。
大河名为灵江河,下游灌入长江,上游则出自横亘在巴郡北方,名为“苍龙伏道”的逶迤山脉。
灵江河水域有三个乡。
河东面,也就是现在陶景抵达的,为东水乡,下游通往长江的地域,名为临江乡,而河西,便是陶景老家——渭乡。
穿过这东水乡,再跨过灵江河,就到家了。
陶景心情急切起来,不再关注路上情况,全力赶路。
然而这段路程,却不像之前那般平静了。
几条溪流交汇,涌入一片繁密芦苇荡,风吹水面,芦花摇曳身姿。
陶景飞掠而过,正要在芦苇上借个力,心底忽然升起警兆,瞬间鼓起法力,扭动身子凌空一个大横移。
哗啦!
一个湿漉漉的怪异身影顶着水幕冲天而起,血口如盆,锯齿尖牙。
喀嚓!
怪物咬了个空,尖牙利齿相碰,发出刺耳崩响。
轰!
怪物坠回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向四周一层层涌荡,掀飞大片芦苇。
那浪花还未散去,一道粗大水柱席卷而起,宛如出水蛟龙,嘶吼着追上刚躲开偷袭的陶景。
“妖孽!”
陶景冷哼,赤鲤剑出鞘,法力喷吐,剑光飞旋,径直刺向袭来水柱。
哗啦啦,水柱被剑光搅碎,化作漫天雨幕。
这时,那潜在水下的怪物趁势冲出,撞开雨幕恶狠狠撕咬而来。
腥臭血气扑面而来,陶景却面不改色,毫无惧怕。
眼看血口尖牙快要咬到了脚踝,陶景猛地张开嘴,俯身一吐。
却是方才借着空挡,咀嚼了金子。
“呜吼——”
凶犬嘶吼的怪异啸声中,一片白色金煞,带着凛冽的肃杀之气,轰入那张开的血口。
嘭!
血肉炸开,混着漫天血雨噼里啪啦洒落,然后是一声巨响,一个残破身躯重重砸在水面,激起巨浪。
片刻后,水面渐渐平息。
陶景反握剑柄,衣摆飞扬,飘然落到一棵芦苇上,随着芦苇摇曳而轻轻摆动。
咕噜噜,血泡在水面不停冒腾,怪物的残躯慢慢浮起。
那怪物,上半身是个青色鱼头,已被陶景炸碎,而下半身,竟是个毛茸茸,有着两条后蹄的兽躯。
河中水鱼与岸上野兽,竟能融合?
“恶心!”
陶景满脸嫌弃。
水底突然出现异动,一片涌动的诡异黑影哗啦浮起,围着怪物残躯咔哧咔哧。
“蝌蚪?不,还是怪物!”
那黑影,乃是一只只形似蝌蚪,却长着细密尖牙,胸前还有一对小爪的怪异生物。
应是这片水域被邪气污染了,水中生灵因而异变。
东水乡的所有河流,皆源自灵江河,莫非是灵江河神化为了邪孽?
陶景眉头深皱,抬头望向渭乡方向,满脸担忧。
渭乡之水,也是出自灵江河支流啊。
......
渭乡。
伤痕累累的坞堡。
陶景父亲的陶务,急匆匆的奔出家门,与一群提剑挎刀的大汉汇合,又急又怒的大声吼道:
“王大呢,他个狗日的,不听老子的话,真他娘去闯圣安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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