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棺的术语叫:“不落地。”
背尸的术语叫:“不离身。”
捞阴门的买卖多着呢。
像刽子手、扎纸活、杠房,还有如同现代法医的仵作,这些活都是净手活,又叫‘不沾身’。
收尸人干的是脏活累活,画尸、正尸、背尸,都得皮挨皮,眼对眼,身不离身。
干了这一行,既要守规矩,还要活用规矩。
楚河这一套“不离身”的理论,就是活用的例子。
说白了,和曹操割发代首是一个套路,曹操自欺欺人,楚河是自欺欺鬼而已。
……
把三具尸体都捣腾出去,远离了收尸人们,楚河就放松了。
打开包着婴孩儿的麻布,收拾一下孩子的屎尿,换了两尺新的尿布,孩子干爽了,小脸乐了。
这么一笑,把楚河的心差点融化。
“嘿,干活又有劲了。”
楚河用路边的土搭起炉子,把小米粥熬了好几个开。
晾的微凉之后,把米油撇出来,喂给孩子。
用火炭烤了黑面炊饼,自己也吃个半饱,又开始干活。
从早晨忙乎到中午,终于到了乱葬岗子,此时的楚河累的不像人样。
多亏路上没遇到人,否则看到他那狼狈的样子,得以为他是偷尸体的。
楚河喘了口气,就开始挖坑。
三个尸体三个坑,都是七尺多长,三尺多宽。
挖完坑,给孩子做饭。
然后又到孩子妈的坟前说到了几句:
“看着没,这是你的孩子,我给你养着呢,吃穿用度顶上的单位都给承诺了,你就放心吧。“
睹物思人,一想到女尸家破人亡的的凄惨样子。
楚河也跟着难受,心里面一软,说出一句话:“在那边有啥难处吱声,需要我的时候……”
冷不丁觉得后背一阵恶寒。
“我靠,我说的是啥话啊!”
“她要是真吱声了,我敢答应吗?”
楚河不敢再说,行了个礼离开。
这边到了葬尸这一步,尸体刚放进坑里。
“各位尸兄,一路上舟马劳顿,都怪小弟脚力不够,照顾不周之处,多多包涵……”
说到一半,楚河就感觉呼吸不畅,脚跟不稳。
尸坑里好像有一只大手,拉着自己的脖领子往底下拽。
“他来了。”
果然,黄纸一张,飘飘荡荡,越近越大,遮挡住整个天空。
梅花古篆书写着令人生畏的三个大字:
【收尸簿】。
紧跟着黑雾腾起,漫天都被遮掩。
纵使是近在咫尺之间,也不可视物。
随后一束光亮,从黑暗中飞驰,忽明忽暗,如同夜晚的火车驶过竹林。
人生天地之间,犹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原来这三人真有纠葛:
李老头本是个碾玉匠,干的是打磨雕琢玉器的活,平时喜欢专研,也有真本事。
年纪轻轻就被江南应奉局选中挑选花石纲。
过手的宝贝多了,人心也贪婪了。
后来因为私占美玉,畏罪跳船假死,北上到汴梁城,隐姓埋名生活。
但是有手艺的人,他闲不住,见风声过了,又开始干玉匠的活。
这一天,一辆骆车停在李老头的门前。
该着祸事上身,老李头有了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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