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如今,朱标却是很健康的啊。
这且不说了。
毕竟就算是朱标不健康,难道他陈逢就不去抱朱标的大腿了吗?
抱了以后,可能会死,但现下却是绝对安稳。
不抱的话,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连累到某些案件当中了。
那么他抱不抱大腿,还是一个问题吗?
“该说不说,我确实是小糊涂了。”
心念转动间,陈逢当即便拽过来了一张纸,提笔写出了一封向朱标问安的书信。
“中都国子监绳愆厅监丞陈逢,问太子安,太子妃安,太孙安……”
看着这封简短的问安书信,陈逢默默地点了点头,正想起身,但却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朱标有了,那皇帝处要不要也写一封呢?”
“更为关键的是,我若此时给太子上一封问安书信,旁人会不会觉得我心虚?”
“万一那些锦衣…咳,天子亲军觉得我心虚,因此便胡乱地给我构陷一些罪名,又该怎么办?”
陈逢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也随之再一次地看向了外面。
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逢看向外面时,仿佛看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应该是错……”
陈逢心中苦笑一声,下意识地便想将此当成自己的错觉。
“不对!”
然而很快,他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关于锦衣卫的传说。
据说,天下间的锦衣卫,几乎是无可计数的,哪怕是各地方官员在家里跟老婆聊天,都有泄露消息的可能。
更为可怕的是。
这些消息,或许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直接送到皇帝的龙书案前。
想到这一传说的同时,陈逢的目光,猛地便盯住了放在桌旁的纸篓。
“之前没注意,但现在想来,我最近一段时间扔到纸篓里的一部分纸张,好像都被人给收走了?”
“是我太过于敏感了,还是说……”
“这偌大的国子监当中,确实存在着许多内鬼?”
“如果是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些人来做些文章?”
思索至此,陈逢挑了挑眉头,目光扫视桌面,待看向那封给朱标的问安书信之后,他的眼前突然便是一亮。
紧接着,他便直接化身成了写信机器,短短时间内,就写好了十封问安书信,以及六七张备课的教材……三张大明律的选段。
当然,在写的同时,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关注着窗外的动静。
每次看到有黑影靠近,陈逢便连忙提笔思索,直到黑影消失,他方才继续书写。
直至做完这一切,他便又靠着地火龙,凝视着窗外发起了呆。
这其实只是表面。
实际上,陈逢刚刚写好的九张问安书信,正被他轻压在了一旁的小被子下面。
估摸着书信上的墨迹都已干涸之后,他方才站了起来,迅速将它们塞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壁龛之中。
在这之后,他则是慢悠悠地拿起了第十封信,毫不避讳门外的黑影,将其一同放进了壁龛当中。
这期间,陈逢还对壁龛当中的其他九封信,一一进行了一番整理、做旧。
“哎,我此时若是给太子写信,恐怕其他人会觉得我是做贼心虚吧?”
“还有这几封信,若是送到了太子面前,怕是也少不了一句攀权附贵。”
“我陈逢岂是那般人?!”
“可要是因此,我连个问安书信都不敢送……太子是不是会觉得,我没有将自身当成太子府的自己人?”
“该怎么办呢?”
“算了,还是都烧了吧!”
“等我做出成绩,再向太子汇报,也是不迟。”
深知做戏做全套的陈逢,背着身感慨了一阵之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直接便把那十封信全部都丢到了火苗渐渐小了许多的火盆当中。
随即,他便背着手亦步亦趋地走向了外面,脚步丝毫不急。
他的背后,火盆里的火舌,正在吞吐着那十封信。
短短时间过后,那些信已是烧了起来。
因此之故,火盆当中的火舌,逐渐开始变得炽烈。
仿佛要将那十封信,全部都烧成灰烬。
“哐啷!”
但也正在此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道身影,一脚便把火盆踹到了一边,同时犹如抢救宝贝似的,将焚烧了很大一部分的书信,统统揣到了怀里。
之后,这道身影略显犹豫地停顿了片刻,仿佛在想,是不是要将火盆里飞出来的炭块收拾一下。
“发生甚么事了?”
不过还没等这身影作出决断,门外的声音,便帮他正式下定了决心。
于是这道身影再不停留,恍若一阵风似地,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下的回廊之中。
“这活干的可真粗糙!”
等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的陈逢,见到满地的狼藉后,不由感慨万千,心中叹息道:“就这场景,我要是看不出有人进来了,那也太傻了。看来,还得去报个官啊……”
“来人!”
说话之间,他便快速退出了绳愆厅,大喊道:“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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