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接一个代表上台发言,提出问题,作出假设,表达看法,讨论意见。
一套接一套流程走下来,能够达成一致的意见却寥寥无几。
有代表希望整个星球从现在开始制作一个史上最大规模的避难所,将一切能够转移到地下的设施进行改建。
有的代表希望蓝星主动向火星发起进攻,与其待在蓝星上等着别人来犯,不如拼一线生机。
和身边的前辈打了个招呼,徐升以上厕所的理由,猫手猫脚地从会议厅的后门钻了出去。
感受到打在脸上的新鲜空气。
徐升长呼了一口气,脸庞疲惫地垮了下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活了四十余年,第一次能够有机会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
可徐升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如坐针毡,每次看到那副3d投影,整颗心脏都会不自主地颤抖一下。
当所有人都把问题放在明面上时,徐升才感受到了人性的参差。
这完全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无数人就像是线条一般织起了这颗星球,现在想要把这颗复杂无比的线球解开,谈何容易。
唯一的办法是,剪断,剪断所能舍弃的,蓝星才会有一线生机。
可谁又愿意当那个被剪断的线头呢?
死亡宣告仿佛已经笼罩在整个星球的上端。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徐升比大多数代表更清楚。
当那个庞大的机械战士降临蓝星的时候,他们有多少胜算?
不仅仅是这一台机械战士,或许在蓝星看不见的其他角落,还有着更加可怕的科技力量正在持续孕育。
“徐先生。”
一句有些蹩脚的华文在徐升耳边响起。
利斯克也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捧起水洗了把脸,缓缓呼了口气,笑道:“你好像也不喜欢待在那里面。”
“我只是上个厕所,想些事情。”
徐升努力扯起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言语中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可不是政客,我唯一的身份是星链号的创造者之一,但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
利斯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自顾自地说道。
徐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米国人,选择了沉默。
“我认为如果我们想要活下去,就需要摒弃一切过往,在此刻牢牢地握在一起。”
利斯克做了一个紧扣双手的的动作,随后又无奈地松开:“不过很显然,根本没有人愿意听我这个异类的话。”
“你可以试试看能否重新夺回星链号。”
“不可能的。”
利斯克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尝试过了,当我们试图利用第二系统进入星链号的内部程序时,整个指挥中心都陷入了一股离奇的电波紊流中。”
“电波紊流?”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它,它摧毁了所有的信号,以不可阻挡的力量流过我们的指挥中心。”
面对徐升的疑问,利斯克毫不避嫌地说道,眼神中的恐惧愈发浓重,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当所有屏幕都呈现出混乱的白色电波时,我们在那十几秒内彻底进入了信息上的“真空地带”,就像是身处一片...”
“寂静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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