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厉枫的祖母本姓裴,嫁到厉家是为厉裴氏。
厉家原来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也比较殷实,但家主厉德在壮年因病去世,独子厉阳当时只有八九岁。
孤儿寡母的日子,在村中变得无比艰难。
咬牙坚持两年后,厉阳到了送学堂的年纪,厉裴氏为了儿子能成才,索性变卖丈夫留下的田产,带着厉阳到县城求学,她自己则帮人缝补衣衫、做女红维持生计。
两人说话的时候,厉枫捧着小米粥回到堂屋,这一碗比桌上的还粘稠,厉裴氏见厉枫煮得如此失败,便把原因归结到生病上。
李甫同耐心等厉枫把粥喝完,然后满脸慈祥对他说:“孩子,把右手给我把把脉...”
“我没病,你别浪费时间了。”厉枫根本没有理会,心说这个家本部富裕,没必要再贴上诊费雪上加霜。
厉裴氏皱眉轻喝:“胡闹,枫儿,听李大夫的话。”
李甫同捋须微笑:“中气十足,摸摸脉不打紧的...”
厉枫满脸无奈,只得把右手枕在桌上,心说不信你摸得出穿越来。
李甫同的手指按压厉枫的手腕,两条粗大的浓眉不停往中间耸动,看得厉裴氏的心都揪了起来。
厉枫脑中没有一丝原主人的记忆,看着李甫同神色凝重的样子,心说这厮不会因为摸不出来病因,然后信口胡诌一个吧?
不行,我不能这么被动。
厉枫正想开口说什么,李甫同突然发问:“孩子,这两天你睡得如何?”
“呃...”厉枫突然灵机一动,自己可以用刚才那梦来脱身,于是他表情神秘地说:“今早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请先生到里屋说话可好?”
“也好。”李甫同点头赞同。
说罢,厉枫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李甫同跟在其后走了进去,并且按‘病人’要求关上了房门,把厉裴氏尴尬地晾在堂屋里。
厉枫请李甫同在桌前就坐,然后把早上那被砍头的梦,栩栩如生、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由于描绘得过于真实,李甫同仿佛身临其境,听完直接怔在原地。
厉枫见状连忙补充:“也不知怎么的,梦醒之后,我就忘了身边的一切,大夫,您知道是什么病吗?”
“你这梦实在匪夷所思,可能是因惊惧造成的失忆之症...”李甫同眉头紧锁。
“能治吗?”厉枫追问。
“只能开些安神的汤剂,能不能回忆起往事不好说...”
“那可怎么办?娘娘她老人家很担心...”
厉枫故意显得焦急,心中却一阵唏嘘:你要是能把原主人记忆追回来,那不成了玄幻世界?谅你也没这本事。
李甫同想了想,很郑重地回答:“你现在如此年轻,过往的经历应该不多,何必执着回忆往事?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不如从头慢慢学起?”
厉枫闻言正中下怀,他认为医生应该知识渊博,于是急迫地追问:“小子正有此意,由于我现在记忆丢失,未免出去门闯祸、闹笑话,能不能请教您几个问题?”
“请讲。”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号,当今皇帝叫什么名字?”
李甫同对厉枫的问题感到意外,因为这完全不是孩童该关心的事,但为了安抚‘病人’,他依旧回答得很诚实。
“太和三年,当今皇帝名王徽,只可惜...”
厉枫听得目瞪口呆,年号和皇帝名字陌生得可怕,自己好像学了假历史一样,他下意识追问:“可惜什么?”
“去年底金人攻破汴梁,皇上已经被掳去北方,不久前还路过咱们滑州...”李甫同叹了一口气。
金人南下?掳皇帝去北方?厉枫突然感到莫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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