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天敌保护自己,他们一些长出了硬壳,一些长得更大。
这些该死的“食物”现在变得这么强悍,捕食者们开始琢磨其他办法。
于是他们之中拥有有力的肌肉或尖锐的牙齿的族群壮大了起来。
……
在这一场生存的军备战之中,所有生物在不确定的路线方向中疯狂奔跑,失败者将灭亡。
在各自的追逐与奔逃之中,生命结构越来越完善。
在这一场爆发性的生命进化之后,生命的进化慢了下来,如今的原始自然已经趋于稳定,一个并不算太复杂的生态结构已经形成。
而此时或已可称作自然。
但,越来越冷了。
四号行星运行轨迹的微微偏移,温度在以一百年一摄氏度的速度逐渐下降。
这些生命们意识不到危机,他们只是趋暖避寒。
张启却能够明显地看到,海洋中生物群落缓缓收缩,而另一面的冰盖越来越厚重,海平面越来越低。
终于在一个临界点,灭绝开始了。
原本应当在一千个平方米里生存的所有生物被迫挤到一平方米的地方,便爆发了最残酷的竞争。
每分每秒都有数百种生物灭绝,所有生物都濒临灭绝,为了延续,他们斗得更凶狠,更激烈,更鲜血淋漓。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这句话在此时体现得极其透骨。
这场灭绝并非一朝一夕,它持续了数千年的时间。
但它却比张启所知的任何一场灭绝都要残酷。
人都知道,钝刀子割肉才最是残忍。
但张起并未曾出手干预,实际上只消他一个念头,就能够立刻停止这场灭绝。
经历上一次在三号行星上崩溃性的灭绝之后,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干预的学识。
在这个年纪仅数十亿年的婴儿宇宙之中,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千年之后,灭绝结束了。
轨迹重新回归,植物的大规模灭绝使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增加,而气温开始重新回暖。
98.5%的生物灭绝,而后一切从头。
看似单纯毁灭,却是新生。
在决赛圈竞争不过其他族群的一些“懦夫”选择在食不果腹的浅水坑里苟活。
一些植物为了能够在浅水滩生存,他们伸出触手牢牢抓住了地面。
而吃光了这个浅水坑里的食物为了去另外一个浅水坑活命的一些生物,他们被迫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水源,爬上了干燥的地面。
娇嫩的皮肤被烈阳炙烤,在水中的利器——鳍在此刻也显得毫极为笨拙。
甚至能够让他们活命的腮,在此刻更是变成了累赘。
憋着气,忍受暴晒,被粗糙的沙砾岩石割得皮开肉绽。
他们绝大多数死在了这“漫长的旅途”之上。
这比灭绝更残酷的生存,他们其中只有微乎其微的绝少数幸运儿爬到了另外一个水坑。
然后他们躲在浅水之下,目光注视着陌生的世界。
他们并不理解,但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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