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愿心给你，这次就算了吧。”

幽九夜正在经历思想斗争。他跟随久世正富多年，全无限虽然待他不差，但如果真的有不一样的选择，或许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另一方面，他又难以欺瞒自己的良心，对自己的大哥下手。

“七星。”小泉很不客气地直呼其名道：“你想要摩托车吗？”

“……想。”

“你又不忍心杀久世是吧？”

“对。”

“一台车而已，没和久世谈过吗。对他来说这不算钱。你又是个好打手。”

“老大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小泉不解地看向他，幽九夜缓缓开口道：

“我不喜欢骑摩托的，肉包铁很危险。”

幽九夜七星这个硬汉竟然眼中笼上了一层雾气：

“爱骑摩托车的是我弟弟。他喜欢我骑着摩托车带着他。他……在山里骑车失踪了，好几年了。我想着我买辆好摩托，开他个万把公里，有一天回头看，后座上那个人说不定会回来。”

他颤声道：

“我们的交易……还有效吗？”

幽九夜这位仪式中的愿者本人是怎么想的呢？小泉相当好奇，他能从幽九夜的眼神中看出挣扎，眼睁睁地看着一位今天刚刚认识的人去毁掉自己曾经的生活，会否有不可言喻的煎熬？

狐狸又作祟了。

“有效。除非你放弃，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你可以骗我，或许今天你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但你的愿望不会说谎。”

小泉取出信物，幽九夜的愿力闪烁。

真心是不会说谎的。

“看在你的份上，至少这次，我不会杀久世正富。”小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心理负担。”

幽九夜道了句谢谢，良久没有再说话。

小泉夜云没有强迫他，一个人径自朝那霓虹灯走去。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确认了幽九夜愿望依旧，替他完成愿望也符合自己的利益。

借机清除掉全无限的一些爪牙，顺便还能看看久世正富这个老贼到底在干嘛。

“等等。”

小泉回首看去，幽九夜跟了上来。他将机车服丢在巷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浑身轻松许多。

“我们一起，你不认识路。”

…………

底下的几层楼几乎毫无压力，顶着社团次长的脸的小泉一路走来，小弟根本不敢过问，只能连声道好。

这可把幽九夜七星给羡慕坏了。

“我也想当老大啊。”

“做麻药生意的龙头吗？”

幽九夜有点难受：

“我们还干这种生意？”

“你们帮派干的事情可多了。”

小泉冷笑道，说得讽刺些，还多亏了这些死者的怨力，要不然他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久世正富让你趴在地上蹲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点使用愿力仪式的？窃听？”

幽九夜直冒汗：“那都是意外。纯意外。我真被车撞了，槌蛇也是真饿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冷不丁和我说要把我老大做掉，你说我是什么心态。”

“那你还骗我一顿饭？”

“……重点是这个么。”

小泉夜云无语。其实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也是意外。毕竟能精确地掌握他的所有动向，还要导演这么一出戏，甚至还打不过他，图什么呢。

“你是被车撞了才想买的？也真是够怪诞的。”说道幽九夜的摩托梦他突然发现一件怪事：“你们……这些凭者都这么穷的吗？”

幽九夜脸一黑：“我们根本不敢干违法的事儿。打工能挣几个钱。吃枪子，你也得能吃下去啊！”

想想也挺悲哀的，一群超人类，只能打工。但也挺现实，愿心未满三颗，在枪炮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我一直想买，今天被撞了才发现自己是真心想买！”

小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

只能说，挺有梦的一人。

可怜又可爱。

二人走到五楼。这里是顶层，也是总长久世正富办公的地方。不同于底下的开放空间，从四层通到这里的楼梯又窄又小，而且还加了扇厚重的无窗门。

幽九夜认真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全无限，其实我这个块头搬个砖也挺赚钱的，说不定早开上杜卡迪了。”

“曾经你没得选，现在只想做个好人？”

“那是一部分。”幽九夜转动门把手：“我不敢离开。怎么说呢，我一直隐约有种感觉，全无限里还有别的愿主存在。”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小泉也收起玩闹的心态，等着门开。

但当两人进入里间，小泉夜云还是瞳孔地震了。

他向一旁已然呆住的幽九夜说道：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意外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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