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道观位于城北小叙山,毗邻万里横断江,居高临下便可眺望远处江海交汇景象。
这道观原本可没这么气派,仅是半山腰的几间草房,与守观老道一名。
十五年前,还是上山砍柴的樵夫过路歇脚,才发现伏在桌上断了气的老道。
报官后,时任县令见老道在本地无甚亲朋,便拨了些钱,让人买了副薄棺材,草草埋在后山。
老道死后不过半年,阳谷县来了两名道士,是师兄弟,自称老道徒儿。
反正那破道观也就两间草房,并没什么人上心。
两人去了趟官府,轻易就接手了道观。
再后来,也不知怎么与张家搭上了关系,张家大手一挥,就给盖了座新道观。
才有如今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观内大小道士数十人,香火鼎盛,信众无数,名气传遍邻县。
日暮西山,火红的夕阳将十数里宽的江面都映的红彤彤。
小叙山脚,一骑绝尘。
长亭道人也向张府借了匹快马,这才在傍晚时分赶了回来。
道观建在山顶,骑马最多只能行至山腰,剩下的路便需步行。
又费了半柱香的工夫,长亭道人才行至观内。
从童子口中得知,观主晌午时出关,已在观景崖待了半天。
于是长亭道人又一路奔向观景崖,果然见一道身影背对着他,面朝横断江。
与长亭道人仙风道骨的卖相不同,长湖观主衣着朴素,道袍浆洗的泛白,满头发丝银灰半掺,垂落肩下。
“师兄,你出关了?”
“嗯,今日闭关总是心神不宁,便提前出关了,张信善府上的事,办妥了?”
“算是办妥了,只是让一只狐妖诈死走脱,我与平安镇的许秀才约定,要在午夜去除了那厮。”
“既是如此,你怎找我来了?你这趟回来想必是取法器…”
“师兄,那秀才是天生阳体。”
“当真?”
“当真!师兄,当初我们来此便是为了寻天生阳体之人,却始终未曾寻到,不曾想…”
“不曾想不是地方不对,而是时间不对!哈哈!那算命的先生果然没有骗我!可惜他却被…”
…
残月高悬,送子狐仙庙灯火通明。
“吱呀——”
暗门被推开,一人鬼鬼祟祟探头。
四下瞧了几眼,随后缩回脑袋。
“君子,外面无人,可以走了。”
下一刻,就见刀弓傍身的许青走了出来,手里牵着根布条搓成的绳索。
一端捏在手中,一端绑着陆老龟双手。
这老龟不老实,拿了狐仙内丹便想开溜,被许青捉住痛打了一顿。
许青带着老龟净拣僻静处走,怕惊了庙里的妇人。
抬头看了眼天色,离午夜大概还有半个时辰,足够他跑出小青丘山。
“日后若有人找上门来,便打死不认,我一个读书人有什么本事能杀狐仙……”
一人一龟鬼鬼祟祟翻过墙头,钻进后山密林,一路无惊无险,既无追兵也无拦截,让许青很是疑惑。
怎么也说也算座大庙,里面肯定多少养了些护卫,怎的就跟无事发生一般?
就不信先前跑出去的那些妇人,嘴巴都这般紧俏!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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